然而,唐不二只是瞥了他一眼,又懒洋洋地躺了回去。
“吴捕头,查案要讲证据。我这店里,既没凶器,也没血迹,更没死人。你说我跟案子有关,证据呢?”
他顿了顿,嘴角勾起一抹欠揍的笑容。
“再说了,封我的店?你信不信,明天一早,我就去府衙门口静坐。我就说,官差滥用职权,逼迫良民,官逼民反。我还要把你今天晚上说的每一句话,都写成状纸,递到知府大人,不,递到京城御史台那里去。”
“我一个烂命一条的小老百姓,光脚的不怕穿鞋的。你吴捕头,可是有家有室,有前程的人。咱们俩,谁更耗不起?”
一番话,说得吴大海脸色由红转白,又由白转青。
他指着唐不二,手抖了半天,一个“你”字说了好几遍,硬是没说出下文来。
他知道,唐不二这混蛋说的是真的。
这家伙,就是个滚刀肉,无赖!
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,后厨的门帘,无声地掀开了。
老周提着一个木桶,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桶里,是刚杀完的鸡剩下的鸡毛和内脏。一股淡淡的血腥味,飘散在空气中。
他看都没看这边的冲突,径直走到墙角,把桶里的东西倒进泔水缸。然后,他拿起旁边水瓢,舀了一瓢清水,开始冲洗手里那把还在滴血的杀鸡刀。
“哗啦啦”的水声,在寂静的夜里,显得格外清晰。
吴大海看着那个沉默的厨子,看着他手里那把在灯光下反射着森冷光芒的刀,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。
下午的场景,仿佛又重现了。
他揪着唐不二的手,忽然觉得有点不得劲。
现在,他虽然没揪着唐不二,可那种不得劲的感觉,却更加强烈了。
他咽了口唾沫,最终还是把那口恶气给咽了回去。
“好……好你个唐不二!”吴大海指着他,撂下一句狠话,“你给我等着!这事儿没完!”
说完,他带着两个手下,气冲冲地走了。
吴捕头气冲冲地走了,留下了一屋子的凝重空气。
阿七瘫在椅子上,大口喘着气,感觉比自己打一趟拳还累。跟官府的人打交道,实在是太耗费心神了。
“掌柜的,就这么让他走了?”阿七有些不甘心,“他刚才那样子,明显是想给咱们扣帽子。咱们就这么认了?”
“不认能怎么样?”唐不二连身都懒得翻,声音从躺椅的另一头闷闷地传来,“跟他去衙门里掰扯?咱们有那个时间吗?衙门里的茶不要钱啊?喝坏了肚子算谁的?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什么可是。”唐不二不耐烦地打断他,“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。孙百万的案子,是官府的事,是万三千的事,唯独不是咱们的事。你非要把自己往里掺和,是嫌工钱太高,想进去吃牢饭是吧?”
阿七被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他发现,无论什么事,只要跟“钱”和“吃饭”挂上钩,掌柜的就能找到一套歪理来应对。偏偏这套歪理,他还反驳不了。
张子墨在一旁,却是忧心忡忡。
“掌柜的,吴捕头今日虽然被您驳了回去,但他显然已经盯上我们了。而且,那三个地痞被抓,孙百万雇凶伤人的事一旦传开,外面那些流言蜚语,恐怕会愈演愈烈。”
张子墨的担心不无道理。
之前,大家只是传言,说唐不二的故事“逼”死了孙百万。这事儿听起来玄乎,终究只是个说法。
可现在,孙百万雇凶报复的事实摆了出来,这就等于坐实了两人之间的“仇怨”。
一个有仇,一个死了。
这中间的想象空间,可就太大了。
老百姓的想象力是无穷的,尤其是涉及到这种人命关天的八卦时。
唐不二的故事,会从“无心之言”,变成“杀人诛心”的毒计。
有间客栈,也会从一个“倒霉”的旁观者,变成一个“心怀叵测”的阴谋中心。
“到时候,咱们就真的百口莫辩了。”张子墨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涩。
“辩什么?”唐不二终于翻了个身,看着天花板,懒洋洋地说道,“嘴长在别人身上,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。只要不耽误我收钱,不耽误我吃饭,就算他们说我是天王老子下凡,我都不带眨一下眼的。”
他顿了顿,像是想起了什么,又补充了一句:“当然,要是他们肯为这个说法付钱,那我倒是可以考虑承认一下。”
张子墨彻底无语了。
他觉得,跟掌柜的讨论这些,简直是对牛弹琴。
这位爷的脑回路,根本就不在正常人的范畴之内。
“睡了睡了。”唐不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“明天要是起晚了,阿七,你负责买菜。记住了,青菜要嫩的,豆腐要老的,猪肉要五花三层的。要是买错了,一文钱,扣你一天工钱。”
说完,他把脸转向墙,真的就这么睡了过去,不一会儿,轻微的鼾声就响了起来。
阿七和张子墨面面相觑,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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