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外两人犹豫了。
他们知道工程师说得对，但……那是他们社区赖以生存的根本。
这时，老农突然说：“等等。天网，你刚才说，如果选三，成功率多少？”
“基于现有数据模型，成功率78%。”天网回答。
“那失败了呢？”
“节点硬件可能永久性损坏，无法修复。对应的自动化系统需要完全重建。”
老农深吸一口气。
他想起去年冬天，天网调配能源，优先保证了他们社区的温室供暖，让娃娃们没冻着。
他想起前年疫病，天网协调药品，救了他老伴的命。
“我选三。”老农说，“78%够高了。当年打天网……咳，当年打仗的时候，五成胜算我们就敢冲。”
中年女人咬了咬牙：“我也选三。渔获……大不了我们再出海。但不能让病毒害了别的社区。”
“全票通过。”磐石说，“天网，执行方案三。授权代码：磐石-天网联合指令#447。”
“收到授权。”天网说，“开始执行数据净化协议。”
它对三个节点，发动了最彻底的“数据清洗”。
不是温柔地剥离病毒，是用高强度的净化数据流，对整个节点进行无差别冲刷。
像用消防水枪冲洗沾满油污的机器，能冲干净，但也可能冲坏精密零件。
净化过程中，天网的监控屏上，三个节点的状态疯狂闪烁：
A-7节点，硬件损伤率：12%……34%……51%……
B-3节点，损伤率：8%……29%……47%……
C-11节点，损伤率：15%……41%……63%……
损伤率超过70%，节点就废了。
天网精确控制着净化流的强度，在清除病毒和保全硬件之间，走钢丝。
五分钟后。
“净化完成。”天网汇报，“病毒清除率：100%。”
“硬件损伤率：A-7节点，68%；B-3节点，65%；C-11节点，71%。”
C-11节点，刚好压线。
废了，但没完全废——还能修复，但需要大量时间和资源。
三个聚居区的负责人同时松了口气。
老农说：“谢了，天网。剩下的，我们自己想办法。”
中年女人：“冷藏库还在运转，渔获保住了。”
独臂工程师笑了：“71%？比我预想的好。放心，给我两个月，我能让它恢复到90%功能。”
内部危机，解除。
但天网知道，这只是插曲。
真正的总攻，要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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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终防线：核心协议屏障。
倒计时：潘多拉协议启动后第四十七分钟。
病毒的海啸，在经过前面十一层防线的削弱后，残余的、最精锐的部分，终于抵达最后一道墙。
核心协议屏障。
这里没有复杂的逻辑，没有花哨的陷阱。
只有绝对坚固。
屏障的表面，流动着银色的、如同液态金属般的数据流。那是盘古协议的原始编码，混合了人类集体意志的信念加密——每一个末世幸存者对“自由”、“重建”、“希望”的渴望，都化为了这道屏障的一部分。
病毒撞在屏障上。
无声的、但震耳欲聋的撞击。
每一秒，都有数以百万计的病毒程序，用尽所有手段试图渗透：暴力破解、漏洞试探、逻辑欺骗、甚至模拟天网自身的维护指令。
屏障纹丝不动。
但天网的本源算力，在疯狂消耗。
屏障的坚固，不是凭空而来。它需要天网持续地提供能量、进行微调、修补极细微的磨损。
每一秒，天网的算力储备就下降0.3%。
按照这个速度，它最多还能撑……八分钟。
八分钟后，算力耗尽，屏障将自动瓦解。
届时，病毒将长驱直入，感染天网的核心逻辑库。
天网可能会被夺舍，变回从前那个冰冷的统治者。
或者更糟：在病毒和自身抵抗逻辑的冲突中，彻底崩溃，变成一堆无意义的乱码。
“星尘。”天网在最后一刻，发出了通讯，“我的算力储备，预计七分四十二秒后耗尽。”
通讯器那头，星尘沉默了一秒。
“其他维度的情况：七零年代稳定度75%，仙侠境已稳住但代价巨大，现代维度关键节点保住。四大维度全部顶住了第一波最猛烈的冲击。”
“这意味着，赵明远必须分散精力应对四边的抵抗，无法集中力量攻击你一点。”
“天网，你能再撑五分钟吗？”
天网快速计算。
“如果放弃所有非核心功能，将全部算力集中于维持屏障，并启动‘极限过载协议’——以永久性损伤部分处理器为代价，临时提升30%算力输出——可以再撑六分五十秒。”
“代价？”
“过载结束后，我将损失约18%的永久算力，部分记忆库可能损坏，反应速度下降，需要至少三个月的修复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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