聚灵草的出现,让凌玄沉寂已久的目光中重新燃起了灼热的光芒。他强撑着病体,让石磊搀扶着,几乎每日都要来到那株银白色的三叶小草前观察许久,口中不时喃喃自语,推算着其生长速率与灵气汇聚的范围。
“聚灵草虽好,然其汇聚灵气范围有限,且极易引来窥伺…”这一日,凌玄凝视着聚灵草,眉头微蹙,对石磊沉声道,“需以阵法护持,锁灵于内,隐迹于外,方可保其无忧,亦能助其生长。”
“阵法?”石磊一愣,这个词对他而言既陌生又神秘。他只见阿宝用石子摆弄过奇怪图案,却不知具体有何用处。
“嗯。”凌玄颔首,“阵法之道,包罗万象,借天地之力,成非凡之功。小可聚灵藏形,大可毁天灭地。今日,为师便传你最基础的【小五行蕴灵阵】之布设之法,以此圃为基,既是实践,亦是守护。”
他让石磊取来五块拳头大小、形状相对规整的石块,又让其去山泉边淘来五种不同颜色的细腻泥沙:白、青、黑、赤、黄,分别对应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五行。
材料备齐,凌玄开始详细讲解: “布阵之首,在于定阵眼,察地脉。阵眼乃阵法中枢,地脉乃能量之源…”他指引石磊感受脚下土地极其微弱的灵气流动,最终在那株聚灵草旁三尺处定下阵眼中心。 “其次,立阵基,镇五行。”他让石磊将五块石块以特定方位埋入土中,露出顶端,并以相应颜色的泥沙覆盖夯实,形成五个基点。 “再次,绘阵纹,通灵气。”凌玄以指代笔,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精神力,艰难地在五个基点间的空地上勾勒出玄奥的纹路。石磊瞪大眼睛,努力记忆那纹路的走向与转折,发现其与《育龙诀》的某些运行轨迹隐隐暗合。 “最后,注灵引,启大阵。”凌玄示意石磊将自身《育龙诀》气流均匀注入五个基石之中。
石磊依言而行,小心翼翼地将气流分为五股,分别渡入五色基石。
当最后一股气流注入代表“土行”的黄色基石时——
“嗡……”
一声极其轻微、却清晰可闻的嗡鸣声自地底传出!五个基点上的石块微微一亮,其上覆盖的五色泥沙仿佛活了过来般,流淌出淡淡相应颜色的微光。那些光芒沿着凌玄勾勒的阵纹迅速蔓延、连接,最终形成一个完整的、覆盖了整片药圃的透明光罩!
光罩一闪而逝,迅速隐没不见。但石磊却能清晰地感觉到,药圃范围内的灵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拢住,不再轻易外泄,反而开始缓慢地自行汇聚!尤其是那株聚灵草,三片银叶无风自动,仿佛更加欢快了一些。同时,一股淡淡的迷雾凭空产生,萦绕在药圃周围,让从外界看过来时,这里的景象变得有些模糊扭曲,不再那么显眼。
成功了!
石磊感受到阵法内明显变化的灵气环境,心中震撼无比。这看似简单的布置,竟能改变一方天地的规则!
“此阵虽简,却已具聚灵、隐迹之效。”凌玄疲惫地喘了口气,继续教导,“然阵法非一劳永逸,需时常维护。阵基灵石…呃,此处以石代之,需定期加固,注入灵力;阵纹会随雨打风吹而磨损,需及时修补;更要时刻感知地脉灵气流转,与之协调,否则阵法效能便会减弱,甚至反噬…”
自此,石磊的日常又多了一项任务——维护【小五行蕴灵阵】。他每日除了施展“蕴灵术”,还会检查阵基石块是否松动,阵纹是否清晰,并定期向其中注入灵力。
这个过程枯燥而精细,极其耗费心神,需要对灵力有极高的控制力。但石磊却乐在其中。他发现在维护阵法时,自己对《育龙诀》气流的操控变得愈发精妙入微,甚至能通过阵法,更清晰地感知到脚下大地的呼吸与脉搏,与那片灵田的联系也更加紧密。
阵法的守护效果立竿见影。药圃中的灵植长势愈发喜人,再也没有不开眼的小兽前来破坏。而那株聚灵草,在阵法的滋养下,银白色的叶片越发璀璨,汇聚灵气的范围也隐隐扩大了一丝。
更重要的是,这座小小的阵法,如同一个坚实的基石,不仅守护着灵田,更在石磊心中埋下了阵法之道的种子。他开始明白,力量并非只有拳头和刀剑,借势天地,运用智慧,同样能拥有守护重要事物的能力。
残破的庙宇中,第一座真正意义上的阵法悄然运转,虽简陋,却标志着青云宗的复兴之路,终于踏上了兼具力量与智慧的正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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