孤楼夜值
2020年深秋,我在江州市新开发区“澜庭苑”售楼处担任夜班保安。那栋两层建筑孤零零矗立在待开发区的边缘,后方二十米处是早已停工的工地,前方广场连接着一个三角形的岔路口,再往外便是人工湖和沿河的土路——土路上密密麻麻排列着数百个坟堆,都是城区扩建时迁来的旧坟。
老保安交接时含糊提过:“这地方以前是片芦苇洼地,早年……不太平。”他没细说,只嘱咐我夜班时若听见异常声响,千万别好奇去寻。
我的工作是在每晚七点、十一点、凌晨三点整,拍摄带水印的执勤照片发到工作群。照片必须涵盖楼内外关键区域,以证明一切正常。
连续值夜班的第七天,异常开始了。
刮擦声与空隔间
那晚十一点拍完照,我去一楼的洗手间。刚蹲下不久,隔壁隔间就传来“吱——吱——”的声响,像是有人用指甲缓慢而持续地刮擦门板。
售楼处的隔间用的是一种厚重的复合材料,刮擦声在寂静中显得异常清晰。我屏住呼吸——整栋楼此刻理应只有我一人。
心里有个声音说“快跑”,但另一种更强烈的冲动迫使我留下。我深吸一口气,猛地推开自己隔间的门,故意将每一扇门都用力撞开,制造出巨大的响声。
所有隔间都空无一人。
我松了口气,却注意到最里间的地面上有一小滩水渍,形状像个小小的脚印。厕所窗户紧闭,这水渍从何而来?
此后每个夜晚,进洗手间都需要莫大勇气。但真正的恐惧,在一周后降临。
开机的声音
凌晨三点,我拍完大厅照片,回到休息室躺下。刚闭上眼,就听见清晰的“嘀”一声——是对讲机的开机提示音。
我对这种老式对讲机很熟悉:开关是机械旋钮,不可能误触或自动开机。
寒意从脚底窜上脊背。我僵硬地起身,看向充电台——三台对讲机都在插座上,指示灯全暗。我挨个检查,旋钮都牢牢固定在“关”的位置。
“听错了?”我喃喃自语。但就在这时,其中一台对讲机突然传出细微的电流杂音,杂音中隐约有个童声在哼唱:“一二三,木头人……”
我猛地拔掉所有对讲机的充电线。歌声戛然而止。
第二天,我在对讲机背面发现了几道细小的划痕,像是被指甲刮过。
土路下的往事
次日下午,我在广场遇见附近村里的赵老头。他听完我的经历,沉默地抽完半支烟才开口:“你们那楼底下,埋着不该埋的东西。”
他告诉我,售楼处所在的洼地在民国时期是“弃婴滩”,夭折的孩子都用草席一卷丢在那儿。六十年代发大水,冲出来几十口小棺材,“棺材盖都是开的,里面空的。”
“后面的工地更邪,”另一个老人插嘴,“那儿以前叫‘百家冢’,埋的都是无主尸。迁坟那会儿,挖出来好些个陶瓮,里头装的不是骨灰,是头发、指甲,还有小孩的乳牙。”
我听得后背发凉。赵老头最后低声说:“夜里要是看见穿红肚兜的娃娃蹲在墙角,千万别看他眼睛。要是听见有小孩叫你名字……更不能应。”
那晚我提前准备了强光手电、防身器械,甚至下载了佛经音频。但真正击溃我的,不是可能出现的鬼怪,而是手机相册里的发现。
逐渐清晰的白影
凌晨三点拍照时,我按惯例先拍大厅全景。回看照片时,呼吸骤停——挑空二楼的栏杆处,多了一个模糊的白影。
白天我仔细检查过,那里什么都没有。
我颤抖着放大照片。白影呈现人形,但头部扭曲变形。更诡异的是,当我翻看前几晚同一角度的照片时,发现这个白影其实一直存在,只是逐夜变得清晰:
第一天只是一团光斑;
第二天有了人形轮廓;
第三天隐约辨出手臂;
第四天能看出它面朝下方;
今晚……它似乎转过了头,正对镜头。
我冲出大楼,在广场上大口喘气。夜风很冷,我抬头看向二楼栏杆——空无一物。
但低头时,手电光照出了几串脚印:光脚的小脚印,从售楼处门口一直延伸到人工湖方向,消失在土路边缘。而土路上,一座坟前的供品苹果滚落一地,每个苹果上都留下了小小的牙印。
符纸与灰烬
半个月夜班结束后,我立即提交了离职申请。表面理由是薪资太低,真实原因只有我知道:最后一晚,我在休息室的枕头下发现了一张黄符。
符纸已经泛黑,朱砂符文被暗红色液体浸染大半。我把它拿到灯下细看,液体尚未完全干涸,散发着铁锈般的腥味。
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,折叠床底下有一小堆灰烬,灰烬中混着未燃尽的纸边——与我手中的符纸材质相同。
也就是说,有人(或什么东西)在我睡梦中烧掉了另一张符,将这张塞到我枕下。整个过程,我毫无察觉。
离职那天下着细雨,我在公交站等车时,瞥见售楼处二楼窗帘动了一下。窗帘缝隙间,似乎有张苍白的脸贴在玻璃上,但转瞬即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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