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时间深究身份!王虎吼了一声:“听他的!老人孩子先走!”他一把将刚才崴脚的女人扶到缺口前,自己则侧过身顶在预制板下方,用后背和肩膀形成三角支撑,挡住不断滑落的碎石,为撤离的人撑起一道安全区。女人路过时对他说了句“谢谢”,声音细若蚊蚋,却带着劫后余生的感激。
林烬守在缺口另一侧,消防斧挥动得精准而高效。遇到横亘的尖锐钢筋,他手腕翻转让斧刃卡在钢筋缝隙里,借着腰身发力向上一撬,钢筋“嘎吱”一声弯向外侧,刚好留出过人的空间;碰到摇摇欲坠的碎块,他顺势斜劈而下,将其劈成无害的小块。有个穿蓝色校服的孩子被碎石绊倒,膝盖磕出了血,眼看就要摔进缺口的碎石堆,林烬弯腰一抄,左手稳稳托住孩子的膝盖,右手攥住他的后领,单手将人拎起,稳稳放进越野车后座,动作连贯得像演练过千百遍,孩子吓得攥住他的衣袖,还不忘说句“谢谢叔叔”。
一个拄着木拐杖的老人在泥水中踉跄,拐杖突然插进石缝里断成两截,眼看就要被湍急的水流冲向废墟。林烬上前一步,左手拦腰将老人抱起——老人虽瘦但骨架沉,足有百十来斤,可他抱得稳当,手臂肌肉线条绷起,脚步都没晃一下,直接将老人塞进副驾驶。老人坐稳后还在发抖,紧紧抓住林烬的胳膊说“小伙子好力气”,林烬只拍了拍他的手说“坐稳”。这股爆发力和稳定性,让正在奋力托举幸存者的王虎心中巨震——这动作比部队里的举重尖子还要标准,发力方式更是专业的格斗式发力,绝不是寻常人能练出来的!
最后一个被推出来的是王虎。他退出前特意将预制板往旁边推了推,为后续可能的二次坍塌留了点缓冲空间,当他从缺口钻出来的瞬间,身后传来“轰隆”一声闷响——整扇单元门被倾泻而下的泥石流彻底掩埋,刚才还能看见的楼道台阶,转眼就成了覆盖着泥浆的废墟,只露出半截扭曲的防盗门外框。
十几个人全部获救!他们挤在越野车和旁边一辆废弃公交车的车厢里,有人用破布擦着脸上的泥水,有人抱着孩子检查伤口,还有人扒着车窗看向那堆废墟,眼神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。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盯着雨幕中那两个男人——一个刚从死亡线上撑起生路,一个用钢铁巨兽劈开希望,两道身影在暴雨中格外挺拔。
王虎剧烈地喘息着,冰冷的雨水冲刷着他脸上的泥污,露出棱角分明的脸庞,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,混着雨水往下淌。他走到林烬面前,抬手抹掉脸上的水,掌心在湿透的军装下摆蹭了蹭——那是军人表达郑重的下意识动作,然后猛地挺直腰杆,哪怕肩膀还在因为刚才的承重而微微颤抖,那身军人的风骨依旧挺拔如松。
他看着林烬,眼神复杂得像揉在一起的光影:有救命之恩的感激,有对其专业身手的疑惑,更有一丝强者间审视的锐利。“兄弟,多谢!”王虎的声音沙哑却无比郑重,每个字都带着分量,“我叫王虎,原东部战区某部侦察连班长。刚才你那发力动作,是部队里的格斗式吧?请问你是……”他话里带着试探,毕竟这种专业身手,不可能平白出现在民间。
林烬抬手抹掉脸上的雨水,露出棱角分明的五官,目光平静地迎上王虎的视线。他知道,要让这个铁血硬汉信服,光靠救命之恩不够,必须拿出让他震惊的筹码——说服他的关键时刻到了。
“林烬。”他开口,声音在暴雨中清晰可闻,没有多余的寒暄,直接抛出重磅信息,“我知道你,王虎。三年前边境缉毒行动,你为了追漏网的毒枭头目,单枪匹马追了三公里山路,腿上中了两枪还坚持把人按在泥潭里,三等功军功章的绶带是藏蓝色的,对吗?”
王虎的瞳孔猛地一缩,右手下意识攥紧——藏蓝色绶带是三等功的细节,连他同批战友都未必记得这么清楚,这年轻人怎么会知道?他身上的警惕瞬间拉满,眼神里多了几分戒备,脚步微微调整成防御姿态。
林烬没管他的警惕,伸手指着眼前这片汪洋:“这雨不会停,未来三天的降雨量会突破千年极值。城市排水系统凌晨三点就彻底瘫痪了,刚才路过供电局时,我看见变压器炸了,电力最多撑到今晚八点;通讯基站的备用电源只能维持四小时,很快就会彻底中断。”他的语气冰冷而笃定,像在陈述一份经过精准研判的情报,“从现在起,没有救援,没有秩序,只有活下去——世界,已经变了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远处被淹没的街道,声音里多了几分沉重:“这,只是开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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