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他蹲在溪边,小心翼翼地将盛满水的树叶包好时,身后不远处的灌木丛忽然传来“沙沙”的声响!
沈墨浑身一僵,猛地回头,只见一只半人高的、皮毛灰黑、眼睛赤红、龇着獠牙的野狼,正从灌木丛后走出,冰冷的眸子死死锁定了他!是饿狼!它显然闻到了沈墨身上的人味,将他当成了猎物!
“啊!”沈墨惊叫一声,吓得连连后退,手中包好的水叶掉落,清水洒了一地。他想跑,但双腿发软,根本挪不动步子。他看着野狼压低身子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,作势欲扑,死亡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!
就在野狼即将扑出的刹那——
沈墨怀中贴身收藏的【芥子寰】,毫无征兆地微微发热!紧接着,他眉心那道一直散发着温润混沌光华的道痕,光芒骤然一盛!并非攻击性的金光,而是一股柔和却浩瀚的、仿佛源自生命本源的、至高无上的混沌气息,以沈墨为中心,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!
那野狼扑击的动作猛地僵在半空!赤红的狼眼中,瞬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恐、茫然,以及……一丝源自灵魂深处的、本能的敬畏!仿佛眼前这个看似弱小的人类孩童,突然变成了某种它无法理解、不可直视的至高存在!它呜咽一声,夹起尾巴,竟然后退了几步,然后头也不回地、狼狈地窜入密林深处,消失不见!
沈墨呆呆地站在原地,小脸煞白,大口喘着气,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。他只感觉眉心暖暖的,怀里的布袋也暖暖的,然后那只可怕的狼就跑掉了。是……是布袋和额头的“东西”救了他?
他来不及细想,连忙捡起地上剩余的野果野菜和那包已经洒了大半的水,又胡乱抓了几把“灯芯草”,踉踉跄跄地跑回了石穴,飞快地将洞口重新堵好,背靠着冰冷的岩壁,滑坐在地,心有余悸,浑身还在发抖。
好一会儿,他才平复下来。看着手中狼狈找回的“收获”,又看看依旧昏迷的哥哥,沈墨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——有后怕,有庆幸,也有一种奇异的、模糊的认知:自己身上,似乎有某种力量,能在危急关头保护自己,也保护哥哥。
他不再犹豫,将野果挤出汁液,混合着剩下的清水,小心地喂给顾清崖。又将捣烂的“灯芯草”敷在哥哥几处较深的伤口上。做完这些,他累得几乎虚脱,但心中却比之前安定了许多。
夜晚再次降临。沈墨像之前一样,紧挨着顾清崖躺下,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。握着哥哥的手,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,沈墨心中不再只有恐惧,还多了一丝微弱却坚定的信念。
“哥哥,我会保护你的。”他在黑暗中,对着昏迷的顾清崖,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,认真地、一字一句地说道,“就像你保护我一样。小墨会找到更多吃的,会赶走怀人和野兽,会一直守着你,直到你醒过来。”
他伸出小手,轻轻抚上顾清崖紧蹙的眉头,似乎想将那深深的忧虑抚平。“哥哥,你不要担心,小墨在呢。你快点好起来,小墨还想听你讲故事,还想和你一起去看瀑布……”
说着说着,困意再次袭来。沈墨在顾清崖身边沉沉睡去,小手依旧紧紧握着哥哥的手,眉心道痕的混沌光华,在黑暗中温柔地流转,丝丝缕缕的暖意,悄然流淌进顾清崖的体内,与他体内那股新生的、正在艰难修复的守护能量,无声交融,仿佛在回应着孩子最纯粹、最坚定的守护誓言。
在沈墨沉睡后,他眉心道痕的光芒似乎更加明亮、稳定了一丝。而那光芒,似乎与【芥子寰】之间,形成了一种极其微妙的循环。道痕光华滋养着沈墨,也通过沈墨与顾清崖相连的手,以及沈墨纯粹的守护心意,缓缓渗透进顾清崖体内。而【芥子寰】则仿佛一个中转与增幅的容器,将这股混合了道痕生机、沈墨心意、以及微弱“方寸”波动的奇异能量,略微稳固、凝聚,再悄然反馈回沈墨和顾清崖周身,形成了一层极其淡薄、却真实存在的守护力场,笼罩着这小小的石穴,隔绝了大部分外界的寒气、湿气,甚至……一定程度上干扰了某些低层次的神识探查。
石穴之外,夜枭啼叫,山风呼啸。更远处,天机阁修士的搜索似乎仍在继续,法器波动的痕迹时而掠过这片山林,却总是在接近这处看似普通的山崖石缝时,出现极其微弱的偏差或模糊,仿佛这里只是最寻常不过的岩石,引不起任何注意。
稚子的肩,或许稚嫩,却因纯粹无畏的守护之心,与神秘的道痕、古老的异宝产生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共鸣,于绝境无声处,为至亲之人,撑起了一方脆弱却坚韧的、暂时安全的天空。
而在这份无声守护的滋养下,顾清崖体内那场关乎生死的蜕变与修复,也似乎因这来自血脉至亲、源自灵魂共鸣的纯粹力量,而加快了一丝微不足道、却至关重要的速度。
寂静长夜,星光黯淡。但石穴之内,相握的手,流转的光,无声诉说着超越一切的羁绊与守望。
黎明前的黑暗,最为寒冷深沉。但最深的黑暗里,往往孕育着破晓时最动人的微光。沈墨不知道,他此刻稚嫩肩头所承担的,不仅仅是一次艰难的求生,更是一场悄然改变两人未来命运的、无声的洗礼与奠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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