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比落幕,余波未平。顾清崖以筑基八层之身,硬撼筑基圆满的雷横,并战而胜之半步,虽最终落败,却一战成名。其展现出的坚韧心性、精妙身法、以及那最后一剑的绝代锋芒,深深震撼了所有观战者。他的名字,如狂风般席卷整个外门,从籍籍无名一跃成为备受瞩目的天骄新星。赞誉、惊叹、嫉妒、探究的目光纷至沓来。
然而,对于顾清崖而言,这一切荣耀都抵不过怀中那面隐隐震动的阵盘所带来的沉重。玄玉长老最后那深不可测的一瞥,如同悬顶之剑,让他脊背发寒。他知道,真正的考验,刚刚开始。
他拒绝了所有上前攀谈或试图招揽的弟子,强忍着内腑翻腾的气血和经脉撕裂的剧痛,在苏雨晴担忧的目光和其他人复杂的神色中,沉默地离开人群,向清心小筑踉跄而去。每一步,都牵动伤势,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——回去,回到小墨身边。
清心小筑的阵法光幕映入眼帘,顾清崖绷紧的心弦才稍稍一松。他推开院门,那个小小的身影正蜷缩在门廊下,双手抱膝,小脸埋在臂弯里,听到动静,猛地抬起头。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,瞬间蓄满了泪水,如同受惊的小鹿,怯怯地看着他,又带着无比的期盼。
“师兄……”沈墨的声音带着哭腔,小小的身子抖得厉害,像是等待了漫长岁月。
“小墨!”顾清崖心中一痛,强撑着快步上前,蹲下身将他紧紧拥入怀中。小家伙的身体冰凉,还在微微颤抖。他一定感应到了什么,一定害怕极了。
“没事了,师兄回来了,没事了……”顾清崖的声音沙哑,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庆幸。他轻轻拍着沈墨的背,将脸埋在他柔软的发顶,汲取着这尘世唯一的温暖。
沈墨紧紧抓着他的衣襟,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,无声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肩头。过了许久,他才抽噎着抬起头,小手轻轻碰了碰顾清崖嘴角干涸的血迹,大眼睛里满是心疼和恐惧:“师兄……你流血了……疼不疼……”
“不疼,师兄赢了,拿到了很好的名次。”顾清崖挤出一个笑容,替他擦去眼泪,“小墨不怕,师兄在。”
“嗯……”沈墨用力点头,但抓着他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。
顾清崖知道他吓坏了,索性抱着他回到屋内,一边用所剩无几的灵力帮他驱散寒意,一边柔声讲述着大比中的“趣事”,刻意略去了所有的凶险和最后阵盘的异动。沈墨依偎在他怀里,渐渐止住了哭泣,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,听着那些“精彩”的过程,偶尔会发出小小的惊叹,但眼底深处,依旧残留着一丝难以化开的惊悸。
夜幕降临,顾清崖哄睡了沈墨,看着他疲惫的睡颜,心中沉重。沈墨似乎比之前更加敏感,对危险的感知也越发清晰。这次阵盘异动,或许也影响到了他。
他不敢耽搁,立刻服下疗伤丹药,盘膝调息。伤势远比预料的严重,雷横最后一刀蕴含的霸道罡气侵入肺腑,若非《玄骨真罡诀》护体,阵盘异动增幅剑意,他恐怕已经脉尽断。丹药之力与灵力缓缓流转,修复着受损的经脉,也平复着他激荡的心绪。
然而,平静并未持续多久。第三日清晨,一名气息深沉、面容古板的执法殿执事来到清心小筑外,递上一枚玉简,声音冷硬:“顾清崖,玄玉长老有请,速往问心殿,不得有误。”
该来的,终究来了。问心殿,非比寻常,乃是宗门问询、审查弟子之所。玄玉长老选在此地召见,其意不言而喻。
顾清崖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气血,对那执事拱手道:“有劳师兄,容我更衣,即刻便去。”
回到屋内,沈墨已醒,正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他,眼中带着不安:“师兄,你要出去吗?”
顾清崖蹲下身,揉了揉他的头发,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:“嗯,那位玄玉长老找师兄有点事,很快就回来。小墨乖乖在家,不要出门,等师兄回来,好吗?”
沈墨看着他,大眼睛里水光潋滟,小手紧紧抓着他的手指,点了点头,又小声道:“师兄……那个老爷爷……他看着我的时候……我有点怕……”他无法准确描述,但孩童的本能感应到了那份隐藏在温和之下的审视。
顾清崖心中凛然,果然,玄玉长老对小墨的“兴趣”远超自己。他用力握了握沈墨的手,目光坚定:“别怕,有师兄在。谁也不能伤害你。”
安抚好沈墨,又仔细检查了院落阵法,顾清崖才跟随执事离开。一路上,他心念电转,将可能的问题和应对之策反复推敲。阵盘是最大秘密,绝不可暴露,必须咬定是“家传之物”或“秘境奇遇所得”,且已残破。最后时刻的异动,必须归功于“绝境下的潜力爆发”和“功法特殊”。沈墨,只是个“身世可怜、体质特殊的普通孩子”。
问心殿位于内门深处,庄严肃穆,隐隐有阵法波动流转,可明心见性,测谎辨伪。踏入殿中,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下来,让人心生敬畏,不敢妄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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