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回笼时,脑袋像被人用铁锤反复凿击,疼得江凡直抽冷气。混乱的记忆碎片在脑子里撞来撞去,最后死死钉在赌场那片猩红的地毯上——骰子盅叮当乱响。
庄家堆着假笑,老李和古玩店老板的嘲讽像针一样扎人。再后来,就是悬崖边能掀翻人的狂风,还有失足下坠时,五脏六腑都要被撕裂的失重感。
我没死,哈哈老子还活着。
他费力地睁开眼,刚看清一点东西,剧痛就猛地攥住太阳穴,差点让他再晕过去。“这是哪儿?”刚想问出口,两股记忆突然像决堤的洪水般冲进脑海——一边是车水马龙的现代街道,一边是打坐吐纳的枯燥修行。
两个时代、两种人生的画面搅在一起,疼得江凡抱着头蜷缩在地上,喉咙里挤出痛苦的嘶吼。
好不容易等疼劲缓了点,他浑身早被冷汗浸透,喘得像破风箱。颤抖着抬起手,那是只比自己原来小了一圈的手,掌心满是老茧,指关节还留着没愈合的伤疤。一个荒诞却又唯一的念头蹦出来,穿越?
我不就是赌输了吗……老天爷这是把我扔哪儿了?
江凡想撑着起身,身体却沉得像灌了铅,连呼吸都觉得空气在压着胸口。吸进肺里的气分着凉热两股,在四肢百骸里乱窜,带来一阵阵胀疼。
耳朵里也吵得很,分不清是风声还是虫鸣,只觉得嗡嗡作响。
脑子里多出的记忆慢慢清晰: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江凡,是天岚大陆青云宗的杂役弟子,刚摸到修行的门槛,就被人在后山暗算,挨了一掌后像条死狗似的扔进了深崖。
他咳了两声,喉咙干得冒烟,每咳一下都牵扯着胸口疼。抬眼望去,头顶是粗糙的岩石,石缝里插着几根枯黄的野草,空气里混着霉味和一股说不清的清香。
身下垫着堆干草,硬邦邦的硌得慌。再看四周,这是个不高的山洞,角落里堆着些看不清的枯骨,洞口被乱石堵着,只有几缕微光透进来。
一股凉气顺着脊椎往上爬,江凡下意识去摸手机,指尖碰到的却是破烂的布条——原主身上的衣服早就烂得不成样了。
就在这时,大腿外侧碰到个冰凉坚硬的东西。
低头一看,一尊巴掌大的香炉躺在干草上。
这不是我爸当宝贝的那个传家宝吗?还是个赝品,江凡愣了愣,突然想起坠崖时,好像看到这香炉爆发出万丈光,把自己裹了起来,难道是这玩意儿带我过来的。
再看那香炉,浑身漆黑,没一点光泽,造型古朴得有些丑。炉身上刻着几道模糊的纹路,细看像细小的裂缝。
却又透着股说不出的古老气息。就这破玩意儿,扔路边野狗都不瞅一眼吧。
心里落差大得发闷,可他还是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拿。刚碰到香炉,指尖就传来一阵冰凉,分量比看着沉得多,差点没拿稳。
就在他的指尖蹭过那些模糊纹路时,一股微弱却贪婪的吸力突然从炉子里冒出来,像饿死鬼似的吸着他的指尖。
江凡吓得手一哆嗦,差点把香炉扔出去。好在吸力只持续了一瞬就没了,香炉又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模样,仿佛刚才只是错觉。
什么鬼东西,他咽了口唾沫,喉咙干得更疼了。
“咕噜——”
肚子饿得叫了起来,在空荡的山洞里格外响亮。紧接着,一阵强烈的虚弱感涌上来,江凡心里咯噔一下,这原主怕不是早就快饿死了。
必须得出去找吃的,不然会被饿死,刚穿越就饿死,能把人笑掉大牙。
他咬着牙爬起来,费了半天劲才扒开洞口的乱石。外面是连绵的大山,枯藤缠着老树,雾气飘在林间,看着荒凉又渗人。
不知道走了多久,就在他眼冒金星、快撑不住的时候,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进鼻子。
江凡精神一振,循着香味拨开灌木丛,眼前突然亮了,岩石缝隙里长着棵碧绿的小树,树顶结着三颗龙眼大小的红果,透着微光,香味就是从果子上飘来的。
这一看就不是凡品,他心脏狂跳,穿越小说里的桥段瞬间冒出来,天材地宝?吃了是不是就能脱胎换骨。
几乎是扑过去的,江凡小心翼翼地把三颗红果都摘下来,赶紧塞了一颗进嘴里。果子入口即化,一股暖流瞬间流遍全身,饿意和寒意都消散了不少。舒服,他差点哼出声来。
剩下两颗,他用破布小心包好揣进怀里,这可是两天的口粮。
回到山洞,江凡盘膝坐下,回味着刚才的暖流,想试试能不能找到小说里说的气感。
可体内还是空空的,那股暖流除了让他暖和点,没带来任何变化。
沮丧劲儿又上来了,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尊小破炉子上。要不要再试试。
犹豫了半天,他掏出一颗红果,慢慢放在炉子旁边。香炉没一点反应,江凡撇撇嘴果然是个废物,伸手就想去拿果子。
指尖刚要碰到红果的刹那,那尊死寂的炉子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。
嗡
香炉发出一声低鸣,红果瞬间就瘪了,只剩下一张皮掉在地上,里面的灵气被吸得一干二净。
炉身上的纹路极快地亮了一下,比风中残烛还弱,眨眼就灭了,炉子又变回了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。
江凡僵在原地,手还保持着前伸的姿势。片刻后,山洞里炸开他穿越后的第一声怒吼。
我*你大爷的破炉子,老子唯一的吃的都被你嚯嚯没了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江凡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逼到绝境了。
此刻他蹲在茂密的树丛里,浑身涂满泥浆,遮掩着气味,眼睛像饿狼似的盯着下方蜿蜒的小路。
身上的衣服比刚来的时候更破,布条子挂在身上,脸上添了几道新的伤疤,眼角还有被荆棘划开的细纹。
从前眼里那点属于现代人的迷茫和无措,早就被磨得一干二净,只剩被逼到绝路的狠劲,连眼神都带着股子咬人的凶。
都是那该死的炉子逼的。
这玩意儿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,一颗红果连开胃都不够。这些天,他冒着被妖兽撕碎、偷来的、抢来的,但凡沾点灵气的东西,只要离炉子近一点,全被它瞬间吸得精光。
偶尔,炉子也会施舍似的回过来一丝灵气细得像头发丝,弱得几乎感觉不到,刚好吊着他的命,不让他立刻饿死,可也就仅此而已。
什么炼丹无敌,什么神器认主,全是屁话,除了让我越来越饿,越来越能抢,这破炉子屁用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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