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在生与死的界限间模糊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一个如同来自幽冥世界、却又清晰传入每个人脑海的声音响起,带着冰冷的得意与残酷的宣告:
“哈利·波特……死了。”
世界,仿佛在这一刻彻底碎裂。
奥克塔维亚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,仿佛支撑她的最后一块基石崩塌了。
不……不可能……她体内的血脉在尖叫,在否认。
那份联结虽然微弱,却并未彻底断绝!
他还活着!
一定还活着!
她看到贝拉特里克斯·莱斯特兰奇在礼堂中央疯狂地大笑,庆祝着这“胜利”。
然后,她看到了母亲莫丽·韦斯莱,那个平时温和的女人,如同被激怒的母狮,爆发出惊人的力量,与贝拉特里克斯战在一起。
咒语的光芒如同两道致命的流星,狠狠撞在一起!
“不!!!”贝拉特里克斯那标志性的、疯狂的笑声戛然而止,她低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,然后像一滩烂泥般倒了下去,生命的光彩从她眼中彻底消失。
寂静。
然后是食死徒们惊恐的骚动。
就在这片死寂与骚动的边缘,一道黑色的身影,如同融入阴影的蝙蝠,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残破的门厅拱门下。
西弗勒斯·斯内普。
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,黑袍上浸染着深色的、尚未干涸的血迹,步伐有些虚浮,显然身受重伤。
但他的背脊依旧挺直,黑色的眼眸如同淬火的寒冰,锐利地扫过全场,最终,落在了刚刚击败贝拉特里克斯、正剧烈喘息着的莫丽·韦斯莱身上,更准确地说,是落在了莫丽身后不远处的奥克塔维亚身上。
他们的目光,穿越了纷飞的石屑、弥漫的烟尘、以及横亘在彼此之间的无数恩怨与秘密,在空中相遇了。
没有言语。
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动。
但就在那短暂到几乎无法捕捉的瞬间,奥克塔维亚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太多太多——那是一种卸下千斤重担后的、深不见底的疲惫;
是一种确认她安然无恙后的、微不可察的松懈;是……一种无声的告别,与托付。
他看到了她。
他知道她明白了所有真相——关于牝鹿,关于他的牺牲,关于他从未宣之于口的爱。
然后,他毫不犹豫地转身,如同他来时一样沉默,拖着受伤的身体,迅速消失在通往城堡外的混乱阴影之中。
他没有参与最后的决战,他的任务已经完成,他的身份已然暴露,他必须离开,或者,去完成邓布利多留给他的、最后的、不为人知的使命。
战斗并未因贝拉特里克斯的死亡和斯内普的出现而结束,反而进入了最终的白热化。
哈利“死而复生”,真相大白,最后的对决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展开。
当伏地魔自己的杀戮咒被反弹回去,他那扭曲的身体终于化为毫无生气的碎片时,震耳欲聋的、混杂着哭泣与狂喜的欢呼声,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霍格沃茨。
黎明刺破了黑暗,将金色的光芒洒在满目疮痍的城堡上。
幸存者们相拥而泣,为逝者哀悼,为生者庆幸。
奥克塔维亚独自站在一块断裂的巨石上,望着初升的太阳,感受着阳光久违的温暖。
她身上沾满血污和尘土,疲惫深入骨髓,内心却一片奇异的平静。
哈利向她走来,他的脸上带着胜利后的释然与巨大的悲伤,额头上那个着名的闪电疤痕,终于归于平静。
“我们赢了。”他轻声说,声音沙哑。
奥克塔维亚点了点头。
沉默了片刻,哈利看着她,问出了那个关乎未来的问题:“你……之后有什么打算?”
奥克塔维亚转过身,目光掠过欢呼的人群,掠过相拥的韦斯莱一家,掠过正在组织救治伤员的赫敏和卢平,最终,投向城堡那幽深的地窖方向,投向父亲消失的远方。
她的眼神复杂,里面盛满了过往一切的重量——
地窖的孤寂与训练,厄里斯魔镜的渴望,密室的并肩,墓地的共感,魔法部的黑暗抉择,天文塔的震撼,以及刚刚那无声的、沉重如山的对视。
然后,她收回目光,看向哈利,看向这个与她血脉相连、共同经历了生死的弟弟。
她的嘴角,极其轻微地,向上牵动了一下,不是一个灿烂的笑容,而是一种历经千帆后、归于平静的坦然与坚定。
“奥克塔维亚·斯内普。”她的声音清晰,平静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,在晨曦中缓缓回荡,“这是我的名字,也是我的选择。”
她不再仅仅是莉莉与斯内普血液意外结合的产物,不仅仅是哈利·波特同母异父的姐姐,不仅仅是霍格沃茨大战中的一个幸存者。
她是奥克塔维亚·维克托·斯内普。
她承载着过去的阴影与光芒,做出了自己的选择,并准备好面对任何未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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