瑶光仙子闭关冲击金丹的消息,并未在玄天宗核心层引起太多波澜。于沈独而言,无关之人,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干。
于沈危而言,那点年少慕艾的情愫,在得知“未来”与经历秘境之事后,也已淡去,只余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。
众人的注意力,很快便集中到了下一阶段的目标——万剑谷。
沈危雷厉风行,立刻着手筛选宗门内剑道天赋出众的筑基弟子。
藏经阁内所有关于万剑谷、剑意领悟的典籍被优先调阅;库房开放,一批有助于凝神静心、辅助悟剑的丹药和宝物被提前分配下去;几位精于剑道的金丹长老也被请出,准备为选拔出的弟子进行特训。
整个玄天宗,如同一架精密而高效的战争机器,为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开始全力运转。
而这一切的源头,都来自于那个被沈危时刻带在身边的小小婴孩。
然而,就在万剑谷计划紧锣密鼓地推进时,一场谁也没有预料到的骤变,悄然降临。
这日,沈危正抱着沈初一,在凌云殿侧殿与几位长老商议选派弟子名单的具体标准。
小初一似乎有些恹恹的,不像往日那般活泼,只是安静地啃着自己的手指,大眼睛有些失神地望着殿顶的浮雕。
【万剑谷……剑意石林……叶凡会在‘断念崖’下枯坐七天,引动上古‘无生剑意’……】
她断断续续地回忆着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【那剑意煞气很重,一般人承受不住,但他有主角光环……咱们的人得避开那里,去‘洗剑池’或者‘鸣剑峰’可能收获更大……】
沈危一边听着妹妹的心声,一边与长老讨论,并未立刻察觉她的异常。
直到他感觉怀中的小家伙身体微微发烫,低头看去,才发现妹妹的小脸不知何时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,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。
“初一?”沈危心中一紧,轻轻拍了拍她的背,“怎么了?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【哥……我头好晕……】沈初一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,带着从未有过的虚弱和含糊,【好像……有好多声音在吵……好多乱七八糟的画面……】
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抓紧了沈危的衣襟,身体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。
“初一!”沈危脸色骤变,立刻停止议事,将手掌贴上妹妹的额头,触手一片滚烫!“传药堂长老!快!”
几位长老也察觉不对,纷纷围了上来,见状皆是骇然。
少宗主这位宝贝妹妹,可是宗主的眼珠子,更是宗门未来的“指路明灯”,绝不能出任何差池!
药堂长老很快赶来,仔细检查后,眉头却紧紧锁起:“少宗主,小姐脉象……甚是奇特。体内灵力流转并无阻滞,亦无中毒迹象,只是神魂波动异常剧烈,识海……仿佛在被什么东西强行冲击!”
“强行冲击?”沈危心头巨震,“可能查出缘由?”
药堂长老摇头,面色凝重:“老夫行医数百年,从未见过如此症状。不似外力所伤,倒像是……像是她自身的神魂出了什么问题,或者……在承受某种远超其负荷的……反噬?”
反噬?沈危猛地想到妹妹那窥探“天机”的能力!
难道是因为她频繁地“剧透”,泄露了太多本不该她知道的东西,引来了天道或者说世界规则的反噬?
就在这时,得到消息的沈独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侧殿,周身裹挟的冰冷煞气让整个殿内的温度骤降。
他一把从沈危怀中夺过女儿,血眸死死盯住药堂长老:“治不好她,你陪葬。”
药堂长老冷汗瞬间湿透后背,噗通一声跪倒在地:“宗主恕罪!小姐之症,实在……实在闻所未闻!老夫……老夫只能先用安魂定神的丹药和阵法暂且稳住小姐神魂,再图他法!”
“那还不快去!”沈独声音冰寒刺骨。
药堂长老连滚爬爬地去准备丹药和布阵材料。
沈独抱着浑身滚烫、已经开始无意识抽搐的女儿,那双沾满无数鲜血、稳如磐石的手,竟微微颤抖起来。
他感受到女儿脆弱生命力的流逝,一种从未有过的、名为恐慌的情绪,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的心脏。
“爹,初一她……”沈危声音沙哑,眼中充满了血丝和自责。是他太过依赖妹妹的能力,忽略了这可能带来的风险!
沈独没有理会他,只是将自身精纯磅礴的灵力,小心翼翼、如同对待世间最易碎的珍宝般,缓缓渡入女儿体内,试图安抚她那狂暴混乱的识海。
然而,他的灵力如同泥牛入海,非但没能平息那风暴,反而似乎激起了更强烈的反弹!
“噗——”
沈初一猛地喷出一小口鲜血,染红了沈独玄色的衣襟,小小的身体剧烈痉挛了一下,随即头一歪,彻底失去了意识,气息变得极其微弱。
“初一!!”沈危目眦欲裂。
沈独周身轰然爆发出滔天的杀气,整个凌云殿都在嗡鸣,殿内器物纷纷炸裂!
他血红的眸子扫过跪伏在地、瑟瑟发抖的药堂长老和众人,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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