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皮带着他那群混混,如同斗败的公鸡,灰头土脸地离开了云漠县。来时那股子嚣张气焰,被陈野连削带打、又拉又踩的一番操作,彻底扑灭,只剩下满心的憋屈、惊疑,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……动摇。
陈野看着他们消失在尘土中的背影,脸上那点嘲讽的笑意渐渐收敛。他清楚,这事儿没完。周扒皮绝不会善罢甘休,黑皮这帮人,也不过是道开胃菜。但今天这番交锋,意义重大。它向所有人,包括云漠县的百姓和外部潜在的敌人,宣告了一个信号:云漠县,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,而他陈野,更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主儿。
“都别看了!该干嘛干嘛!”陈野转身,对着还在张望的百姓们挥挥手,“抓紧时间处理羊毛,军队的订单不等人!谁要是耽误了工期,扣工钱!”
他这半真半假的呵斥,反而让众人安心下来。大人还是那个大人,没被地痞吓住,也没因为攀上高枝就飘了。众人纷纷收回目光,更加卖力地投入到工作中去,破庙前再次响起了捣磨、织造的忙碌声音。
苏芽悄悄拉了拉陈野的衣角,小脸上还带着点后怕:“大人,他们……他们会不会再来?”
陈野拍了拍她的脑袋,手感有点扎手,这小丫头最近忙得都没空打理自己。“放心,短时间内不敢来了。就算再来,老子也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。”他顿了顿,看着苏芽清澈又带着担忧的眼睛,语气缓和了些,“你只管把你的羊毛弄好,这就是对咱们云漠县最大的贡献。天塌下来,有个高的顶着。”
苏芽用力点了点头,心里踏实了不少,转身又蹲回她的羊毛堆前,拿起那块平滑的石块,更加专注地捶打梳理起来。
陈野则把目光投向了角落里被绑着的黑虎。刚才的冲突,黑虎全程目睹,虽然没说话,但眼神里的波动却逃不过陈野的眼睛。
陈野走过去,蹲在他面前,丢过去一个水囊。“喝点水。”
黑虎愣了一下,犹豫着,还是用被绑着的手艰难地拿起水囊,咕咚咕咚灌了几口。清冽的水下肚,滋润了干渴的喉咙,也让他混乱的思绪清晰了一些。
“刚才那帮人,认识吗?”陈野随口问道,像是在拉家常。
黑虎舔了舔嘴唇,沙哑道:“黑水城的地痞头子黑皮,有点名气,专干些欺软怕硬的勾当,跟官府……跟周扒皮有牵扯。”
“嗯。”陈野点点头,“你觉得,他们跟着周扒皮,有前途吗?”
黑虎沉默了。前途?他们这些马匪,还有黑皮那些地痞,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?谈何前途?无非是挣扎求存罢了。但相比之下,似乎……似乎寨子里大口吃肉、大秤分金(虽然越来越少)的日子,比黑皮那种看人脸色、敲诈点小钱的日子,还要稍微“有前途”一点?可再看看云漠县这边,虽然穷,虽然苦,却在实实在在地做事,有了奔头……
陈野没等他回答,自顾自地说道:“人啊,不怕起点低,就怕眼瞎,跟错了人。周扒皮那种货色,只顾着自己捞钱,底下的人对他来说,不过是随时可以丢弃的工具。黑皮他们,看着嚣张,其实朝不保夕。”
他话锋一转,看向黑虎:“你们黑风寨也一样。座山雕要真是条汉子,能让你们日子越过越回去?能让你们为了抢云漠县这点可能存在的‘油水’,就兴师动众?结果呢?折了人马,丢了战利品。”
黑虎低下头,无法反驳。陈野说的,都是事实。
“我给你的提议,依然有效。”陈野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“带着愿意跟你走的人,来云漠县。我这里,规矩是多了点,但至少,能让你们活得像个堂堂正正的人,不用再担心明天会不会饿肚子,会不会被官兵剿,或者被更狠的黑吃黑。好好想想吧,想通了,让看守叫我。”
说完,陈野不再多言,转身去忙别的事了。他知道,有些种子,需要时间才能发芽。
接下来的两天,云漠县全力运转,为交付给镇北堡的第一批货物做最后准备。苏芽带领着妇女们日夜不停地处理羊毛、纺线、尝试织造更大的毛布。王老蔫带着他的“学徒”们,不仅赶制出了几个更实用的织架,还按照陈野的要求,制作了一些便于运输货物的简陋手推车架子(轮子暂时用圆木代替)。
赵虎则负责统筹全局,清点物资,训练那支小小的“护院队”(主要由一些青壮组成,武器依旧是木棍和少量缴获的马刀),并安排人手加固县衙和破庙的防御——虽然辣椒阵好用,但不能总指望一招鲜。
就在第一批货物即将打包完毕,准备再次北上镇北堡的前一天傍晚,一个让陈野有些意外,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人,出现在了云漠县破败的城门口。
是黑皮。
只有他一个人,没带那些混混跟班。他换了一身相对干净的旧衣服,但脸上的痞气依旧,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挣扎和决绝。他在城门口徘徊了许久,直到被巡逻的“护院队”发现,才硬着头皮,说要见陈县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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