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八日,古物藏秘,星火微芒
走进古董店,一股陈旧的、混合着木头、灰尘和淡淡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。店主人是个戴着老花镜、正在柜台后擦拭一个瓷瓶的老者,见他们进来,只是抬了抬眼皮,说了声“随便看”,便又低下头去。
梁铭径直走向那个角落,蹲下身,拿起了那块青铜残片。入手冰凉沉重,表面的污垢几乎掩盖了它原本的材质。但在梁铭指尖触碰到它的瞬间,那残片上蕴含的微弱“时空印记”仿佛被激活了一般,一丝极其模糊、断断续续的信息流,试图沿着他的规则感知逆向传递。
信息残缺得太厉害,如同破碎的镜片,只能勉强拼凑出一些零碎的画面——并非图像,而是某种规则的扭曲记录:狂暴的能量席卷大地,天空呈现不正常的暗红色,巨大的、非自然形成的阴影掠过……还有一丝……绝望与挣扎的情绪残留。
这不是地球历史上任何一个已知时期能留下的“印记”。其规则扭曲的形态,更接近某种……非自然的天灾,或者……外力干预的痕迹?
“老板,这个怎么卖?”梁铭举起残片,问柜台后的老者。
老者抬眼看了看,漫不经心地说:“那个啊,乡下收来的,说是从老河床里挖出来的,看着像有点年头,但破成这样,也看不出是个啥。你要喜欢,给两百块钱拿走吧。”
温若依有些讶异,梁铭居然会对这么个破铜烂铁感兴趣。但她没有多问,只是默默付了钱。
离开古董店,梁铭将残片握在手中,一丝极其精微的规则之力如同最细的探针,缓缓渗入残片内部,试图解读那些破碎的“印记”,并追溯其源头。
“有什么发现吗?”温若依好奇地问。
“很古老的规则扰动记录,”梁铭沉吟道,“时间可能远超人类有文字记载的历史。记录的内容……像是一场灾难,但引发灾难的源头,其规则性质……有些奇特。”
他试图进行更深层的溯源,但那印记实在太微弱、太破碎,如同风中残烛,强行追溯很可能使其彻底湮灭。而且,他感觉到一种隐隐的“阻隔”,并非人为设置,更像是时光本身形成的天然屏障。
“无法精确溯源,信息也过于残缺,无法判断具体是什么。”梁铭最终摇了摇头,将残片收起,“或许只是某个史前超自然事件的残留,又或者……是更久远时代,某种我们尚未知晓的‘访客’留下的痕迹。”
这个小小的发现,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在两人心中荡开一圈微澜。地球,这颗看似平凡的蓝色星球,在漫长的岁月中,是否也曾经历过不为人知的星空故事?
回到家,梁铭将青铜残片放在书房的书架上,与那盆栀子花并列。一个蕴含着未知的古老秘密,一个散发着当下的生机与芬芳,形成一种奇妙的对照。
他没有再花费过多精力去研究那残片,只是将其作为一个存在的标记。宇宙浩瀚,未知无数,即便是他,也无法尽知一切。重要的是把握当下,守护好眼前的一切。
下午,温若依接到林悦的电话,约她出去试穿伴娘礼服,顺便聊聊婚礼细节。梁铭则留在家中,一边通过加密规则信道处理联盟星枢发来的、关于织网日常运行状态的报告,一边……照看辰宝。
辰宝似乎对梁铭书房里那些散发着规则气息的物品(比如那个青铜残片,比如梁铭偶尔用来进行微观规则演算的水晶状辅助工具)格外感兴趣。趁着梁铭“走神”处理报告的间隙,它悄咪咪地试图蹦上书架。
就在它的小爪子即将碰到那块青铜残片的瞬间,一股柔和的无形力量再次将它托住,缓缓“运”回了地面。
梁铭的目光甚至没有从眼前的虚拟光幕上移开,只是淡淡开口:“规则二:书房陈列品,禁止触碰。”
辰宝落地,不满地甩了甩尾巴,冲着梁铭“喵嗷”叫了一声,仿佛在抗议。
梁铭指尖微动,一缕几乎看不见的星辉溢出,在辰宝面前凝聚成一个不断变换形状的、由纯粹光点构成的小小球体,悬浮在空中,缓缓滚动。
辰宝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,琥珀色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光球,开始兴奋地扑腾、追逐起来。
用规则之力凝聚一个无害的、可持续的逗猫棒,对道祖大人而言,算是资源的一种“合理”利用。
当温若依试完礼服,带着一身疲惫却又兴奋地回到家时,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:梁铭坐在书桌前,神情专注地看着前方虚空(处理星务),而辰宝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,对着一个凭空悬浮、灵活闪避的光球玩得不亦乐乎,时不时因为扑空而滚作一团。
温馨、奇妙,又带着一点超现实的诙谐。
“我回来了!”温若依笑着宣布。
梁铭瞬间收回心神,眼前的虚拟光幕隐去,那个光球也“噗”地一声轻响,化作点点星辉消散。辰宝扑了个空,茫然地坐在地上,看着温若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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