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低下头。
“李先生,”警察最后说,“你再好好想想。有什么线索,随时告诉我们。”
他起身离开。
我一个人坐在询问室里,看着墙上的标语。
坦白从宽,抗拒从严。
八个字,像八把刀。
两个小时后,我被放出来。
警察说,证据不足,暂时不能批捕蓓薇,但限制她离京,随时接受调查。
蓓薇在门口等我。手铐已经摘了,但手腕上有红痕。她看见我,走过来,很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。
“回家吧。”她说。
我们并肩走出警局。天已经黑了,路灯亮起,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。
一路无话。
到家后,她先去洗澡。我坐在沙发上,看着那个被警察翻得乱七八糟的行李箱。衣服、书本、化妆品散落一地,像被洗劫过。
她洗完澡出来,穿着浴袍,擦着头发。
“李廷,”她说,“我们得谈谈。”
“谈什么?”
“谈陈默。”她在我对面坐下,“人不是我杀的。”
“那毒怎么解释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她摇头,“饼干是我送的,但毒不是我下的。有人陷害我。”
“谁?”
“不知道。”她看着我,“但李廷,你信我吗?”
我没回答。
她笑了,笑得很苦:“你不信。连你都不信我。”
“蓓薇,”我说,“日记里写了,你威胁他。”
“我是威胁他了。”她承认,“我不喜欢他靠近你。但我没杀他。威胁和杀人,是两回事。”
“那毒呢?秋水仙碱呢?”
“我有。”她说,“但我没用过。那些药,真的是标本。我大学时辅修中药学,喜欢收集植物提取物。秋水仙碱,乌头碱,马钱子碱……我都收集了。但只是收集,从来没想过用。”
她站起来,走到行李箱边,从夹层里掏出一个信封。
“这是我的辅修证书复印件。”她递给我,“还有成绩单。你看,中药鉴定学,95分。植物化学,92分。我会不知道这些药的毒性吗?我会蠢到用自己的药去杀人,还留下证据吗?”
我接过证书。是真的,四川中医药大学,中药学辅修,成绩优异。
“如果我想杀人,”她继续说,“我会用更隐蔽的方法。比如,用两种无毒的物质,混合后产生毒性。或者,用延迟发作的毒。而不是用自己有的、容易被查到的毒。”
她看着我,眼睛清澈。
“李廷,我是偏执,是占有欲强,是病娇。但我不是傻子,更不是杀人犯。”
我看着她,忽然想起小时候。她也是这样,被人冤枉偷了东西,眼睛红红地辩解:“我没偷,真的没偷。”
那时候我信她。
现在呢?
“蓓薇,”我说,“警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她坐下,“所以我们要找出真凶。”
“真凶?”
“陷害我的人。”她说,“那个人知道我有这些药,知道我会送饼干,知道我不喜欢别人靠近你。所以设计了这一切,让陈默死,让我背锅。”
“谁会这么做?”
她沉默了几秒,然后说:“王璐。”
我愣住。
“她有动机。”蓓薇分析,“她恨我,因为我让她辞职。她也恨你,因为你选择了我。如果陈默死了,我被抓,你会痛苦,她就能趁虚而入。”
“这太牵强了。”
“不牵强。”蓓薇摇头,“李廷,你太善良了,总觉得人性本善。但有些人,坏起来是没有底线的。”
她握住我的手:“我们一起查。找出真相,还我清白。”
我看着她,看着她眼里的期待和信任。
像小时候,她求我帮她证明清白。
那时候我答应了。
现在呢?
“好。”我说。
她笑了,扑进我怀里。
“李廷,”她小声说,“谢谢你信我。”
我抱着她,没说话。
因为我知道,我没信。
我只是,又一次,选择了妥协。
像这二十年来,每一次一样。
那晚,我们开始“调查”。
其实就是翻看陈默的社交账号,工作邮件,聊天记录。蓓薇用她的电脑技术——我不知道她还会这个——黑进了陈默的邮箱和云盘。
“你看,”她指着屏幕,“陈默死前一周,和王璐有邮件往来。”
我凑过去看。邮件内容很普通,工作交接,技术问题。但最后一封,是王璐发的:
“陈默,关于李廷女朋友的事,我想跟你聊聊。明天下午三点,公司楼下咖啡厅见。”
时间是上周四。
“他们见面了。”蓓薇说,“然后周五,陈默就死了。”
“这不能证明什么。”
“但很可疑。”蓓薇继续翻,“还有,陈默的银行流水。死前三天,有一笔五千块的进账,转账人匿名。”
“可能是家里打的。”
“时间不对。”蓓薇摇头,“他家里每月一号打钱,这次是二十五号,而且金额不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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