绳索垂下,布包晃在半空。郑玉寒没有犹豫,抓住绳子迅速攀上去。她动作轻巧,贴着石壁一寸寸挪到上方洞口,左右查看后招手示意安全。接着她把布包解下扔下来,翻身跃回地面。
布包打开,里面是干布、火折、半袋干粮,还有张纸条。郑玉寒念出上面的字:“速离此地,非安所。”她收起纸条,看向三人,“这地方不能久待。”
杜守拙靠在墙边,左手压着伤口,指缝渗血。他没动,眼睛盯着陈默尘。突然,他单膝跪地,声音低但清楚:“多谢师父救命之恩。”
陈默尘伸手扶他胳膊,力道沉稳:“你我师徒,不必说谢。今日能活,是命未绝,不是仇已了。”
杜守拙抬头,眼里有血丝,也有光:“只要清漪还在险境,我就不能停。”
杜清漪扶着墙站起身,腿发软,声音轻却清晰:“哥,别再为我拼命了……我已经没事。”
杜守拙摇头:“十年前我没能护住家,现在哪怕只剩一口气,也要带你回去。”
郑玉寒撕开干粮袋,分给每人一小块。她自己先吃了一口,确认无毒后才让其他人进食。她一边嚼着干粮一边说:“硬闯不行。刘撼山吃了亏,一定会防更严。我们得换个法子。”
陈默尘蹲下身,手指抹过墙上渗出的黑水,闻了一下,又蹭了蹭指尖。“这水带腐味,是从地下深处流来的。他选这里做据点,一是隐蔽,二是易守难攻。但他逃了,说明怕死。怕死的人,会藏得更深。”
杜守拙点头:“他右臂受伤,黑煞拳威力减半。这是弱点。”
郑玉寒补充:“而且他不会相信我们会留下来查线索。他会以为我们带着伤要逃命。所以我们可以利用这点,反向追踪。”
陈默尘看着杜守拙:“你还记得当年屠村那天,他是怎么进村的?”
杜守拙闭眼回想:“天刚亮,马蹄声从东边来。他骑黑马,穿黑袍,带着十二个手下。村子东头的老槐树被砍倒拦路,他们绕道南坡进村。”
“他喜欢走高处。”陈默尘说,“大巴山一带,他常在山顶设窝点。居高临下,看得远,撤得快。”
郑玉寒掏出随身小刀,在地上划出大致地形:“如果他这次藏身地下,说明他已经不敢露面。但他一定还在附近。水源、食物、通风口,这些都需要人定期补给。只要盯住补给路线,就能找到真巢。”
杜清漪忽然开口:“我被关的地方,每天有人送饭。饭菜装在铁盒里,盖子上有锁扣。送饭的是个驼背老头,只在傍晚来。”
“时间固定?”郑玉寒问。
“差不多是太阳落山前一刻钟。”
“那就有规律。”郑玉寒抬头,“我们可以埋伏在送饭路上。抓人问话。”
杜守拙皱眉:“万一不是同一条路呢?”
“那就等第二趟。”郑玉寒语气平静,“他不可能永远不露头。”
陈默尘点头:“谋定而后动。你现在伤重,不能再拼。等体力恢复,再行动。”
杜守拙低头看自己的手,颤抖不止。左臂伤口裂开,血浸透布条。他知道现在冲出去只会送死。
他盘膝坐下,把断锋刀横放在膝盖上。刀身有缺口,像他这些年走过的路,不完整,但没断。
郑玉寒走到通道口,抬头看那根绳索。她伸手拉了拉,确认结实。然后她抽出匕首,背贴石壁站着,随时准备应对动静。
杜清漪慢慢挪到杜守拙身边,靠着墙坐下来。她看着哥哥的侧脸,那道疤从额角划到眉骨,像一道旧伤刻在岁月里。
“哥,”她低声说,“你还记得娘做的梅子汤吗?”
杜守拙愣了一下,点头:“记得。每年夏天,她都在院里晒梅子,放冰糖。”
“你说等清漪长大,要带我去江南看梅花。你说那里的梅花开得比雪还白。”
“我说过的话,一直记着。”
“可我不想你再受伤。”她的声音有点抖,“刚才你跪下的时候,我差点喊出来。我不值得你这样。”
杜守拙转头看她:“你是我的妹妹。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。”
“我是姐姐。”杜清漪苦笑,“你忘了?我是你姐。”
杜守拙摇头:“在我心里,你一直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小妹。”
杜清漪没再说话。她把手轻轻放在杜守拙的手背上。那只手满是老茧,沾着血和灰。
陈默尘坐在对面,手里捏着佛珠。一颗颗捻过去,没说话。他的目光扫过徒弟,又落在杜清漪身上。
他知道这一战还没完。
他也知道,真正难的不是打,而是怎么让人活着走出来。
郑玉寒忽然抬手,做了个手势——有人在动。
四人立刻安静。
上方洞口传来轻微摩擦声,像是布料刮过石头。接着,一片叶子飘了下来,落在水面上,打着旋。
郑玉寒盯着那片叶子看了几秒,松了口气:“风带上来的东西。”
她回头对三人点头:“没事。”
杜守拙闭上眼,开始梳理线索。刘撼山受伤,右臂受限,短期内不会再用黑煞拳全力出击。他必然转移据点,但不会走远。补给线是关键。送饭的老头是突破口。时间是傍晚,地点应在西面山坡附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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