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晏提供的名单上,有七个名字,都是近两个月内因“突发疾病”或“意外”去世,且他在处理遗体时捕捉到微弱异常感的人。这七人分布在鸭鸭山市不同的区域,年龄、职业各异,表面上看毫无关联。
陈锋和张岩将这七人的死亡地点、时间输入地理信息系统,结合已知的三个明确案件(夏晓楠、林有德、赵建国)地点,进行空间与时间的交叉分析。
起初,数据点散乱地分布在城市地图上,看不出任何规律。时间上也没有明显的集中趋势。
“会不会是随机的?”张岩盯着屏幕,眉头紧锁。
陈锋没有回答,他调整了分析参数,加入了死亡时间的小时分布,以及每个地点周边的环境信息(如大型电器卖场、广播电台信号塔、高压变电站等)。
当张岩将“异常频率”可能被常见设备伪装的假设作为筛选条件加入后,地图上的一个区域,开始呈现出微弱的数据聚集效应。
城西,以新建成的“兴安广场”为核心,半径约1.5公里的区域内,集中了包括夏晓楠、赵建国在内的四个明确或高度疑似案件地点!
兴安广场是鸭鸭山市近年来的地标性建筑,集购物中心、写字楼、市民公园于一体,人流量巨大。广场上安装了大量的景观灯、大型LED屏幕和公共广播系统。
“公共广播系统……”陈锋盯着地图上兴安广场的标志,眼神锐利,“覆盖范围广,功率足够,而且是城市基础设施的一部分,几乎不会引人怀疑。”
“如果‘迷图’有能力入侵或者篡改公共广播系统的某个节点,在特定时间播放夹杂了异常频率的‘背景音乐’或‘通知’……”张岩接话,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寒意,“那么在这个区域内的所有被‘标记’的个体,都可能被同时依次激活’!”
这个推断完美解释了为什么受害者分布看似随机,却又在特定区域有聚集性。也解释了为什么有些“标记”个体没有立即死亡——可能因为当时不在影响范围内,或者“激活”信号不够强。
“立刻排查兴安广场的公共广播系统!”陈锋当机立断,抓起电话联系相关部门和技术人员。
然而,就在陈锋调集人手,准备连夜对兴安广场广播系统进行秘密检测时,一个紧急电话打了进来。
是110指挥中心转来的警情:兴安广场附近的一个老旧小区,发生疑似集体食物中毒事件,已有多人出现剧烈头晕、呕吐、心悸症状,其中一人,一位有心脏病史的老人,经抢救无效死亡!
消息像一道无声的惊雷,在三人耳边炸响。
集体“食物中毒”?症状是头晕、呕吐、心悸?
地点在兴安广场附近!
时间就在今晚!
这绝不是巧合!
“他们动手了!”陈锋猛地站起身,脸色铁青,“不是测试……是‘收割’!立刻去现场!张法医,准备医疗支援和现场检测!林师傅……你跟我来!”
林晏的心沉了下去。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。“迷图”不再满足于零星的清除,他们进行了一次小范围的、集中的“收割”!那个隐藏在广播系统中的“恶魔”,已经张开了它的无形之口。
夜色中,警车呼啸着驶向兴安广场。车窗外,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,但林晏却仿佛能看到,在那片繁华之下,一股冰冷的、带着死亡气息的频率,正如同瘟疫般悄然扩散。
兴安广场西北八百米处,一个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老旧小区——“安平小区”。此刻,小区三号楼下拉起了警戒线,警灯闪烁,打破了夜晚的宁静。穿着防护服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匆忙进出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恐慌和不安。
陈锋、林晏和张岩赶到时,现场已经由先期到达的派出所民警和急救人员控制。初步了解,大约在晚上八点半左右,三号楼多名居民几乎同时出现剧烈头晕、恶心呕吐、心悸胸闷等症状,尤其是几位年纪较大的居民,症状更为严重。目前已有七人被送往医院,其中一位七十多岁、有冠心病史的独居老人王大爷,在被发现时已无生命体征。
“食物中毒?同一栋楼,几乎同时?”陈锋扫视着混乱的现场,眉头紧锁,询问现场的派出所负责人。
“初步排查,这几户人家今晚并没有共同的饮食来源。有的在家吃的,有的叫的外卖,都不一样。”派出所所长摇头,“症状倒是很像食物中毒,但太集中了,而且发作非常突然。”
张岩已经戴上了手套和口罩,走向正在被抬上救护车的一位症状较轻的居民,快速检查了他的瞳孔和脉搏,又询问了几句。
“瞳孔轻微放大,心率过速,伴有前庭功能紊乱迹象。”张岩回到陈锋身边,声音低沉,“和之前频率影响的生理描述高度吻合。这不是食物中毒。”
陈锋脸色更加难看。他立刻下令:“立刻疏散三号楼所有居民!以疑似气体泄漏为由,避免恐慌!技术队,带上频谱分析仪,重点检测这栋楼及周边区域的异常电磁信号,特别是公共广播线路附近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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