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青山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我……”酒精上头，情绪翻涌，那几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。
就在这时，她的手机响了。刺耳的铃声打破了暧昧的氛围。她懊恼地掏出手机，屏幕上来电显示是一个她以为再也不会看见的名字——前男友，徐浩。
（九）
徐浩的突然来电，像一盆冷水浇在顾芊芊头上。
她下意识地挂断，但手机紧接着又响起来，固执地响个不停。
赵青山看了看她的脸色，松开了扶着她的手，往旁边让了一步：“你先接电话吧。我……去那边抽根烟。”
他走开几步，背对着她，点燃了一支烟。猩红的火点在夜色里明明灭灭。
顾芊芊深吸一口气，接起电话，语气冰冷：“有事？”
电话那头是徐浩熟悉的声音，带着一丝急切和讨好：“芊芊，你在哪？我听说你回老家了？怎么不声不响就走了……”
“跟你没关系。说重点。”
“我……我来找你了。”徐浩说，“就在你们县城的酒店。芊芊，我错了，我跟她分手了。我发现我最爱的还是你。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？你回来吧，别在那穷地方受苦了……”
顾芊芊只觉得荒谬又恶心。“徐浩，我们早就结束了。我在哪里，做什么，都与你无关。请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。”
“芊芊！你别意气用事！你想想我们以前……”
“以前就是你一边说着爱我一边偷偷相亲准备当上门女婿！”顾芊芊厉声打断他，“滚远点！”
她猛地挂了电话，气得浑身发抖。
一抬头，看见赵青山还背对着她，烟已经抽完了，就那么安静地站着，看着远处的田野。
她走过去，声音还带着怒气：“打完了。我们走吧。”
赵青山转过身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只是淡淡地问：“没事吧？”
“没事。一个神经病。”顾芊芊不想多谈。
两人沉默地往前走。刚才那点旖旎的氛围荡然无存。
快到顾家门口时，赵青山忽然说：“其实……他说的也没错。这里确实条件不好，跟你以前的生活没法比。”
顾芊芊皱眉：“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没什么意思。”赵青山笑了笑，笑容有些疏离，“快回去吧，明天还有硬仗要打。好好休息。”
他说完，转身就走了，脚步很快，没有回头。
顾芊芊站在门口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，心里莫名一阵发慌。他那是什么意思？他听到了多少？
（十）
第二天的展销会暨直播活动大获成功。
顾芊芊的专业能力和个人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。直播间人数突破历史新高，订单如雪片般飞来。县领导亲自到场视察，给予了高度评价。村民们脸上乐开了花。
顾芊芊却有些心神不宁。她几次想找赵青山说说昨晚的事，但他一直很忙，要么在协调物资，要么在接受采访，要么在和领导交谈。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周到，但看她的眼神里，似乎多了点什么，又少了点什么。
活动圆满结束后的庆功宴上，气氛热烈。赵青山作为负责人，被大家轮番敬酒。他来者不拒，喝了很多。
顾芊芊被喜悦的氛围感染，也喝了几杯。她找到机会，挤到赵青山身边，大声说：“赵青山！我们成功了！”
赵青山转过头，眼神已经有些迷离。他看着她，看了很久，忽然咧嘴一笑，大声说：“对！成功了！顾芊芊！你是最棒的！”
周围人起哄鼓掌。
顾芊芊也笑了，心想，也许昨晚是自己想多了。
宴席散场，人去楼空。顾芊芊帮忙收拾完残局，发现赵青山还坐在院子角落的凳子上，低着头，像是睡着了。
她走过去，推推他：“喂，赵青山，醒醒，回家睡了。”
赵青山缓缓抬起头，眼睛通红，布满血丝。他定定地看着她，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惊。
“芊芊……”他开口，声音嘶哑得厉害，“你走吧。”
顾芊芊一愣：“什么？”
“回城里去。”赵青山一字一句地说，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，“这里不适合你。昨天……那个电话，我听到了一些。他说的对，你值得更好的生活，不是困在这个山沟沟里。你带来的改变，已经够多了。走吧。”
顾芊芊如遭雷击，呆在原地。
“赵青山，你混蛋！”她反应过来，气得眼泪瞬间涌了上来，“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？你以为你是谁？”
“就凭我喜欢你！”赵青山猛地站起来，几乎是吼了出来，身体因为酒精和情绪而摇晃，“我他妈喜欢你！所以我看不得你受苦！看不得你委屈！看不得你放弃大好前程陪我在泥地里打滚！你明明就不属于这里！你只是一时冲动！等你清醒了，你会后悔的！”
吼完这一通，他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，踉跄了一下，扶住旁边的树，大口喘气。
顾芊芊彻底傻了。大脑一片空白。耳边反复回响着那四个字——我喜欢你。
原来……他不是没有感觉。
原来……他那些反常，是因为这个。
赵青山喘匀了气，不再看她，低着头，声音疲惫至极：“回去吧，顾芊芊。算我……求你了。”
他说完，深一脚浅一脚地，独自走进了浓重的夜色里。留下顾芊芊一个人，站在冰冷的月光下，浑身发抖，脸上泪水纵横。
（十一）
第二天，徐浩竟然真的找到村里来了。
他开着一辆扎眼的宝马，西装革履，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。他捧着一大束俗艳的玫瑰，找到顾芊芊家。
“芊芊，跟我回去。我知道你生我气，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。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？”他拿出一个首饰盒，里面是一条闪亮的钻石项链，“你以前不是说喜欢T家的经典款吗？”
顾芊芊父母站在一旁，神情局促又担忧。
顾芊芊看着徐浩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，只觉得无比讽刺。她以前怎么会眼瞎到喜欢上这种人？
“徐浩，我昨天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。我们不可能。请你立刻离开。”
“芊芊，你别耍小性子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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