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子越看到周围的同窗露出鄙视的眼神,更别提那些憋笑憋得肩膀直抖的贵女们。忙拱手道:“失礼了,失礼了。”
此时他才惊觉不妙。他忽然想起三日前那盒桂花藕粉糕,想起苏清欢今日特意让春桃放的香囊,想起自己方才那句“好睡觉”……
他正要开口辩解林子越的冷汗瞬间浸透后背,指尖死死攥住袖中银簪,却不敢有分毫动作。他猛地抬头撞进苏清欢清冷的眸中,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,却像两把锋利的刀直直刺入他的心脏。他忽然想起三日前那盒混了致幻草粉的桂花藕粉糕,想起今日小桃在茶盏旁放的桂花香囊——原来苏清欢早将他的每一步算计都算得死死的,而自己竟像个跳梁小丑般自投罗网。
不、不可能……他喉间发紧,连声音都变了调,冷汗顺着鬓角滑入衣领。三日前苏清欢说过的话此刻在耳边轰然作响:我苏清欢要嫁的,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,不是只会算计的伪君子。此刻这番话像一记重锤砸得他头晕目眩,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仅输了这场棋局,更输了作为读书人的风骨。
长公主的眉头已拧成川字,手中的梅子酒重重搁在案上,溅起的暗红色在月白桌布上晕开暗纹。林公子,你身为读书人,当知二字!她的声音如寒泉般冷冽,每个字都像冰锥般刺入林子越的耳中,口无遮拦非但损自身德行,更败坏读书人的清誉!今日春宴上如此失态,岂不令天下读书人蒙羞?
林子越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他想起昨日还在母亲面前炫耀自己的英雄救美计策,此刻却像被剥了皮的蝉,裸露出所有虚伪与算计。他想起《论语》中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的训诫,忽然觉得那些圣贤之言此刻都成了最尖锐的讽刺。他想开口辩解,可喉咙像堵了团浸水的棉絮,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。,却见苏清欢从袖中抽出那封退婚帖,金粉藏头诗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:“虚情假意,当众休之。”他忽然想起前三日,苏清欢曾对他说过的话:“婚姻大事,当以诚相待。若有一日你负我,我定会让你后悔莫及。”
长公主的斥责如寒刃般刺入林子越耳中,他僵立在原地,指尖死死攥住袖中银簪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额角冷汗顺着鬓角滑入衣领,浸透里衣的瞬间,他忽然想起一日前随从阿福颤抖递来母亲密信——苏清欢不仅发现在桂花糕中混入致幻草粉,更是三日没有与他见面,害怕事情有变。毕竟将军府是他能攀上最好的婚姻了,此刻药效发作,喉间泛起阵阵甜腻的麻木感,连舌尖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打结,他知道这就致幻草粉的药效。
长公主明鉴!林子越忽然踉跄着向前两步,袖中银簪在烛火下闪过一道冷光。他猛地将银簪刺向腰间玉带,只听一声,月白锦袍应声裂开,露出里面绣着并蒂莲纹的湖蓝里衣。这番动作太过突然,连苏老将军都微微侧首,眸中闪过一丝惊愕。
这、这便是定亲信物!林子越声音陡然拔高,因药效而泛红的眼尾不住颤抖,三年前苏清欢亲手为我绣制此衣,如今她竟要毁约?长公主您看——这并蒂莲纹的针脚,这金线暗纹的走法,哪一样不是苏清欢的手艺?他颤抖着指尖抚过衣襟上的莲纹,忽然扯下腰间玉佩重重砸在案几上,今日我便要以这婚约起誓,我只是与苏清欢对诗,并无口无遮拦一说,如若苏清欢若退婚,便是背弃两家祖训,是要遭天打雷劈的!
长公主的眉头拧得更深,正要开口,却见侯府千金沈晨梦忽然从侧廊闪出。她现在未穿繁复宫装,换了一件藕荷色箭袖骑装,腰间束着金丝软鞭,发间仅插一支羊脂玉簪,却比满座珠翠更显英气逼人。此刻她凤目圆睁,足尖点地便如燕子般掠过檀木案几,未等众人反应过来,绣鞋已重重踹在林子越肩头。
放肆!沈晨梦这一脚用了十分力,本身早就看不惯林子越了,现在还在春宴上不要脸的妄想和苏清欢结为夫妻。林子越踉跄着撞翻身后紫檀椅,狼狈跌坐在地。她转身对长公主拱手行礼,声音清亮如碎玉相击:长公主容禀,林子越口口声声说苏妹妹毁约,可曾想过他自己在茶会前夜调换茶盏的勾当?小女今日亲见他的随从阿福鬼祟潜入后厨,在苏妹妹的茶盏里下了比致幻草粉更烈的醉梦散满座一听,一片哗然。苏老将军眼神也瞬间变得凌冽起来,周身杀气逼人。
林子越捂着肩头挣扎起身,因药效而泛红的脸颊此刻涨成紫红色。他忽然扯开裂帛,露出里衣上暗纹绣的子越清欢四字,声音里带着几分癫狂:沈晨梦你休要血口喷人!这婚书是两家长辈亲手所写,便是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!今日若苏清欢退婚,我便撞死在这廊柱上,让天下人都看看苏家是如何逼死未过门的女婿!
沈晨梦冷笑一声,忽然从腰间抽出金丝软鞭。鞭梢划过空气时发出清脆的裂响,她指尖轻弹鞭柄,三枚银针地钉在林子越脚边:林公子倒说说,这银针上的醉梦散可与阿福买通的那药铺掌柜所供一致?小女刚刚已将药渣送去太医院检验,白纸黑字写得清楚——这药若饮下半盏,便会神志恍惚口出秽语,可不正应了林公子方才那句花前月下好睡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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