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香烟缭绕的佛殿内,段智兴 涕泣跪拜:“诸位大师,国难当头,刀兵将至,弟子智穷,恳请大师赐教,救我国土百姓于水火!”
本因 大师扶起皇帝,面容悲悯而沉静。他早已与三位师弟深思良久。
“陛下,” 本因 的声音苍老而祥和,却带着看透世事的无奈,“秦军之势,如洪水滔天,非人力可挡。我大理举国之力,不过螳臂当车。若战,则羊苴咩城 必成焦土,段氏宗庙倾覆,百姓惨遭屠戮,百年佛国,毁于一旦。”
本官 接口道,语气铿锵:“然,国可亡,种不可灭,法不可绝!我大理段氏血脉与佛国传承,必须延续下去!”
本相 长叹一声:“为今之计,唯有…… 舍身饲虎。以我辈之牺牲,换陛下之平安,换段氏血脉之存续,换天龙寺香火之不绝,换大理百姓免遭战火涂炭。”
本参 目光决绝:“陛下当速遣使至吴玠 军前,呈递降表,表示愿去帝号,举国内附,只求保全宗祀。老衲师兄弟四人,愿以残躯,亲赴秦营,面见其主帅,献上我大理至宝,以示诚意,或可…… 换取一线生机。”
段智兴 闻言,泪如雨下。他知道,四位大师所谓的“献宝”与“牺牲”,绝非寻常。这是要以他们毕生的修为和尊严,去为大理争取一个最不悲惨的结局。
翌日,大理朝廷达成共识。段智兴 下罪己诏,宣布去帝号,向大秦皇帝上书乞降。同时,派出以宰相为首的使团,携带正式降表、舆图、户籍册,前往吴玠 大营请降。
而本因、本观、本相、本参 四位高僧,则悄然离开天龙寺,仅带数名小沙弥,携带着一个沉重的紫檀木匣,东行前往杨志、史文恭 的东路军大营。他们选择东路,因其主帅韩世忠 尚在安南,而杨志、史文恭 为前线将领,或许更容易“打动”。
当四位宝相庄严、目蕴神光的高僧,出现在杀气腾腾的秦军大营前时,引起了不小的震动。杨志 与史文恭 闻报,惊疑不定,出于对高僧的些许敬畏(亦或是对其武功的忌惮),以礼相待,迎入帐中。
本因 大师并无多言,只是让沙弥呈上那个紫檀木匣。打开一看,里面并非金银珠玉,而是三件物品:
一卷古朴的羊皮卷,上书《六脉神剑谱》——大理段氏至高无上的武学秘典,从不外传。
一卷金丝编织的《一阳指精要》——段氏另一绝学,亦是最高深的点穴疗伤法门。
一份天龙寺 及大理境内所有寺庙、田产的详细册簿。
本因 大师双手合十,声音平静却震撼人心:“两位将军,此乃我大理段氏与佛门数百年来之根本。今老衲师兄弟四人,愿以此三物献于大秦皇帝陛下,只求一事:息兵止戈,保全段氏血脉与大理佛国传承。 我四人愿随将军前往长安,听候陛下发落,或废武功,或囚终身,绝无怨言,只求陛下慈悲,勿使我苍山洱海,化作人间炼狱。”
杨志 与史文恭 虽为悍将,亦被这巨大的牺牲和悲悯所震撼。他们知道,这四人武功深不可测,若拼死反抗,必是惨烈一战。如今却甘愿自缚请降,献出镇国之宝,只为保全百姓与文化。
史文恭 沉吟片刻,道:“四位大师慈悲,本将敬佩。然此事关重大,非我等所能决断。需即刻奏报韩都督 与圣上。在大军止步,接受大理投降之前,还请四位大师…… 暂留营中。”
这实则是软禁。四位高僧面色平静,点头应允,于军中辟一静帐居住,每日只是念经打坐,仿佛外界兵戈与之无关。
他们的牺牲,为大理换来了一线和平解决的曙光。然而,帝国的战车一旦启动,是否真的会因这悲壮的风献而轻易停下?大理的命运,依然悬于未定之天。秦军的铁蹄,仍在不可阻挡地向洱海之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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