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,如同沉入万丈寒潭的碎冰,在无尽的黑暗与冰冷中飘荡、碰撞。剧痛、灼热、撕裂感……种种濒死的体验交织成混沌的噩梦,反复撕扯着荀纬残存的灵智。他感觉自己正在不断坠落,坠向一个连光都无法逃脱的深渊。
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涣散的刹那,一丝极其微弱、却异常清凉温润的气息,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,悄然注入他几近枯竭的经脉。这气息带着淡淡的药香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生机,所过之处,灼痛稍减,碎裂的经脉似乎被一股柔和的力量轻轻包裹、滋养。
是谁?
他奋力想要睁开眼,却如同背负山岳,眼皮重若千斤。只能模糊地感觉到,自己似乎躺在一个摇晃的地方,身下颠簸,偶尔有车轮碾过石子的细碎声响传入耳中。有人在身边低语,声音苍老而沙哑,断断续续,听不真切。
“……伤及根本……灵符反噬……能醒便是造化……”
“……速离险地……‘幽冥眼’已开……成都恐将不宁……”
“……送他去……‘听雨楼’……或许有一线生机……”
听雨楼?又一个陌生的名字。是敌是友?荀纬心中警铃微作,但此刻的他,连转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一切。那温润的药力持续涌入,护住他心脉,吊住了最后一口气。倦意如潮水般涌来,他再次陷入昏沉。
不知又过了多久,一阵剧烈的咳嗽将荀纬从深沉的昏迷中呛醒。他猛地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粗糙的木质屋顶,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淡淡的霉味。他躺在一张硬板床上,身上盖着打满补丁却干净的薄被。
这是哪里?他挣扎着想坐起,却牵动了全身伤口,顿时痛得倒吸一口凉气,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。
“醒了?”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旁边响起。
荀纬艰难地转过头,只见床榻边坐着一位须发皆白、面容清癯、身着粗布葛衣的老者,正手持一本泛黄的医书,就着窗棂透进的微光阅读。老者目光浑浊,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。
“前辈……是您……救了在下?”荀纬声音沙哑干涩,如同破锣。
老者放下医书,拿起床头一碗温热的药汁,递到荀纬嘴边:“先喝了药,再说话。”
药汁苦涩难当,但一股暖流下肚,荀纬感觉虚弱的身体恢复了一丝力气。他依言喝完药,依靠在床头,再次问道:“多谢前辈救命之恩!不知此地是何处?前辈尊姓大名?”
“老夫姓徐,无名之辈,一介山野郎中罢了。”老者淡淡道,“此地是成都西郊外的一处废弃山神庙,暂时安全。三日前,有人在浣花溪下游的乱石滩发现你,气息奄奄,便将你送来此处。”
三日前?自己竟昏迷了这么久!荀纬心中一惊,急忙追问:“送我来的是何人?”
“一个戴斗笠的船夫,不言不语,留下些银钱和药材便走了。”徐郎中收拾着药碗,语气平淡,“你伤势极重,经脉受损,又似被某种异力反噬,能活下来已是万幸。需静养些时日。”
戴斗笠的船夫?是敌是友?是“月影”的人?还是……青女派来的?荀纬心念电转,却理不出头绪。他摸了摸怀中,那枚拼合的灵宪符已不见踪影,想必已在自爆中彻底损毁。一股失落和空虚感涌上心头,那毕竟是与叔父、与诸多谜团相关的重要之物。
“前辈,成都……眼下情形如何?”荀纬压下杂念,问出最关心的问题。那夜“幽冥漩涡”冲天而起的景象,依旧历历在目。
徐郎中闻言,眉头微蹙,沉吟片刻,方道:“成都城内,近日颇不太平。那夜天生异象,蓝光贯空,地动屋摇,百姓惊恐,传言四起。州牧府下令戒严,搜捕‘妖人’,但似乎……雷声大,雨点小。坊间有流言,说是什么‘鬼金’现世,西山王气动,主大凶大变。”
果然!“颖考” network 还是部分成功了!他们提前引动了“鬼金”之力!虽然可能未竟全功,但造成的恐慌和影响已然不小!刘璋的反应如此暧昧,恐怕其内部已被渗透得千疮百孔!
“可有……洪水泛滥?”荀纬紧张地问。
“那倒没有。”徐郎中摇头,“岷江水势虽略有上涨,但都江堰安然无恙,并未决堤。只是……城中气氛诡异,人心惶惶。”
都江堰未决堤?是不及发动,还是时机未到?荀纬略松一口气,但心中的危机感丝毫未减。“三星连珠”之期未至,真正的杀招恐怕还在后面!
“前辈可知‘听雨楼’?”荀纬想起昏迷中听到的这个词。
徐郎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,看了荀纬一眼:“‘听雨楼’?你从何处听来此地?”
“昏迷中……恍惚听人所言。”荀纬含糊道。
徐郎中沉吟道:“‘听雨楼’……乃是成都城内一处极隐秘的所在,非寻常人可知。据说楼主神通广大,能知过去未来,但亦正亦邪,行事莫测。小友打听此地作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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