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!荀纬感到呼吸一窒,但他早有准备,深吸一口气,沉声道:“将军明鉴!卑职……并非颍川士子荀安。卑职真名,乃荀纬,荀文辅,故尚书令荀文若,正是家叔!”
“荀文若之侄?!”关羽浑身一震,眼中爆出难以置信的精光!荀彧之名,天下皆知!其侄竟然潜伏在新野为一书佐?!
“正是!”荀纬既然摊牌,便不再保留,将许都荀彧蒙冤、自己被迫逃亡、暗中调查“颖考” network、得人指引潜入襄阳、发现蒯良与“颖考”关联、乃至最终投奔新野的经过(隐去青女具体身份和交易细节),择要简述了一遍。言辞恳切,逻辑严密,若非亲身经历,绝难编造。
“……纬投奔皇叔,一是为避祸,二是慕皇叔仁德,欲效微劳,三便是想借此良机,查清‘颖考’阴谋,为叔父洗刷冤屈!”荀纬最后道,“今日襄阳之变,种种迹象表明,与‘颖考’脱不了干系!蔡瑁、蒯良之辈,恐已与北方势力勾结,欲置皇叔于死地,进而掌控荆州!皇叔此刻身处险境,非但需防明枪,更需警惕暗箭啊!”
一番话如同惊涛骇浪,冲击着关羽的心神。他万万没想到,这个平日沉默寡言、办事稳妥的年轻书佐,竟然有如此惊人的来历和背负!荀彧之侄!“颖考” network!蒯良通敌!这些信息太过震撼,让他一时难以消化。
他死死盯着荀纬,试图从对方眼中找出一丝虚伪或慌乱。但荀纬目光清澈坦荡,只有焦急与恳切。
“你……有何凭证?”关羽声音沙哑,依旧带着最后的警惕。此事关系太大,他不能仅凭一面之词。
“纬身份低微,随身并无印信可证身份。”荀纬坦然道,“但将军可细思:若纬是奸细,何必在此危难之际,自曝身份,道出如此惊天秘辛?此举于我有何益处?唯有新野安稳,皇叔无恙,纬方有栖身之所,有沉冤得雪之望!此信内容,将军可派人暗中查证,尤其是‘鲁氏匠作’及与新野前任官府往来账目,必有蛛丝马迹可寻!”
关羽沉默不语,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,心中急速权衡。荀纬的话,虽然离奇,但环环相扣,与近日襄阳异动、乃至更早的一些疑点隐隐吻合。尤其是“颖考”组织与蒯良的关联,若为真,那襄阳的局面就远比想象的更复杂、更凶险!大哥的处境,更是岌岌可危!
信任,还是怀疑?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。信任一个来历不明之人,风险极大;但若因其言而采取更谨慎的策略,或许能救大哥于危难!
良久,关羽猛地一拍案几,霍然起身,目光灼灼地看向荀纬:“荀文辅!你之所言,关乎重大,关某无法立刻尽信!但此刻非常之时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!你暂且留在府中,没有我的命令,不得离开半步!你所言之事,我自会派人核实!若你所言属实,关某代大哥,谢你示警之恩!若你有半字虚言……”关羽眼中寒光一闪,未尽之语,杀机凛然!
“纬若有虚言,甘受军法!”荀纬毫不犹豫地应道,心中一块大石落地。关羽虽然未全信,但至少愿意听取并调查,这已是成功的第一步!
“好!”关羽点头,随即唤入周仓,低声吩咐几句,显然是要加强对荀纬的“保护”并开始秘密调查。安排妥当后,他再次看向地图,目光变得无比锐利。
“若真如你所言,蒯良勾结外敌,蔡瑁不过是马前卒……那大哥在襄阳,便是四面楚歌!”关羽沉声道,“救援之事,需从长计议,贸然出兵,正中下怀!”
荀纬心中稍安,知道关羽已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。他趁机道:“将军明鉴!此刻当以稳守新野、打探确切消息为首要。或许……可设法与襄阳城内忠于皇叔的暗线取得联系,里应外合。”
关羽深深看了荀纬一眼,这个年轻人,不仅带来了惊天的秘密,更展现出了不俗的见识和冷静。
“此事,我自有计较。”关羽摆摆手,“你先下去吧。记住,今日之言,出你之口,入我之耳,绝不可对外人提及!”
“纬明白!”荀纬躬身退下。走出偏厅,夜风一吹,他才发觉后背已被冷汗湿透。这场赌博,他赢了第一局,但更大的风险与挑战,才刚刚开始。
新野的夜,更深了。而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暗战,随着荀纬的身份揭露,正式拉开了序幕。他的命运,已与新野、与刘备集团紧紧捆绑在了一起。探索与成长,在血与火的考验中,进入了最残酷、也最辉煌的篇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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