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傍晚,魏延外出归来,脸色有些凝重。他关上房门,对荀纬低声道:“荀兄弟,今日我在城南赌坊附近,似乎看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,像是……军中斥候的做派,但穿着便装,在打听什么人的样子。”
荀纬心中一惊,表面不动声色:“哦?可曾听清打听何人?”
“听得不真切,似乎是在找一个二十多岁、书生模样、可能带有豫州口音的人。”魏延皱眉道,“我觉着有些蹊跷,便悄悄跟了一段,见他们最后进了一家……‘春风楼’。”
“春风楼?”荀纬记得那是宛城一家颇有名气的……青楼。
“嗯,那地方鱼龙混杂,也是三教九流打探消息的所在。”魏延补充道,“荀兄弟,你……”他看向荀纬,眼神中带着询问。他虽然粗豪,却不笨,早已察觉荀纬并非普通商人。
荀纬知道,魏延已经起了疑心。他沉吟片刻,觉得继续完全隐瞒反而不利,便半真半假地叹道:“不瞒魏兄,在下确实并非寻常商贾。乃豫州人士,因家中变故,得罪了权贵,不得已流落至此。那几人……或许是冲我来的。”
魏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,拍了拍胸膛:“荀兄弟放心!你于我有救命之恩,我魏延绝非忘恩负义之徒!管他什么权贵,在宛城这地界,想要动你,先问过我魏文长手中的刀答不答应!”他这话说得豪气干云,显然已将荀纬视为可交之人。
荀纬心中稍安,拱手道:“魏兄高义,荀安感激不尽。只是眼下敌暗我明,不宜硬拼。还需从长计议。”
“兄弟有何打算?”魏延问道。
荀纬目光闪烁,低声道:“既然对方在‘春风楼’打探消息,说明那里或许有他们的眼线,或者……是他们获取信息的渠道。或许,我们也可以从那里入手,反过来摸清他们的底细。”
魏延眼睛一亮:“妙啊!知己知彼!那春风楼的老鸨,与我一个旧部有些交情,或可设法打探一二!”
荀纬点了点头。被动躲藏终非长久之计,主动出击,掌握信息主动权,才能化险为夷。这宛城的水,看来比他想象的更深。而“颖考”网络的线索,或许就藏在这看似繁华喧嚣的市井深处。
夜幕降临,宛城华灯初上。“春风楼”的丝竹之声隐隐传来,如同诱人而危险的陷阱。荀纬知道,他的潜影生涯,即将迎来第一次主动的试探。成长,总是在风险与机遇的刀尖上,一步步完成蜕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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