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衙大堂,灯火通明,肃杀之气弥漫。荀纬端坐明镜高悬的匾额之下,面沉如水。堂下,主簿、钱司吏、周家管事以及几名涉案的胥吏被五花大绑,跪倒在地,面如死灰。李都尉按刀侍立一旁,甲胄鲜明,目光如电。王县丞则瘫软在角落,失魂落魄。
从周氏别院搜出的箱笼已然打开,白花花的铜钱堆了一地,旁边是几本厚厚的、封面没有任何标记的账册。人赃并获,铁证如山!
“啪!”荀纬将一本账册重重拍在案上,声音冷冽如冰:“主簿,这账册记录,自去岁秋粮入库起,至今日‘防河捐’征收,虚报物料、克扣钱粮、私加捐税,一笔笔,一桩桩,你可认罪?!”
主簿浑身一颤,兀自强辩:“明……明府!此乃污蔑!定是有人栽赃陷害!下官……下官一向廉洁奉公……”
“廉洁奉公?”荀纬冷笑一声,拿起另一本账册,“这上面清楚记着,你去岁经手修缮官道,虚报青石价款三百贯,其中一百五十贯,于腊月二十三,由‘诚信石料行’转入城南‘李记绸缎庄’,而‘李记’的东家,正是你妻弟!这,也是陷害?”
主簿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嘴唇哆嗦,再也说不出话。
荀纬不再看他,目光转向抖如筛糠的钱司吏:“钱大有!你掌管户房钱粮,与主簿沆瀣一气,在税粮征收时,淋尖踢斛,盘剥百姓;在库房管理中,以次充好,盗卖官粮!账册在此,入库粮物品级与出库记录相差悬殊,你作何解释?”
钱司吏磕头如捣蒜:“明府饶命!小的……小的都是奉主簿之命行事啊!小的有罪!求明府开恩!”
“奉谁之命,贪墨几何,从实招来,或可减罪!”荀纬厉声道。
在铁证和压力下,钱司吏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,涕泪横流地开始招供,不仅承认了与主簿合伙贪墨的事实,还供出了几名参与分赃的胥吏。
最后,荀纬的目光落在那个周家管事身上。此人虽被缚,眼神却依旧带着几分桀骜。
“周福,”荀纬翻看着从别院搜出的、记录周家与主簿等人资金往来的密账,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,“你周家‘急公好义’,这‘防河捐’尚未动用,二百贯钱为何深夜运至你周家别院?这账册上,去岁至今,周家多次‘捐赠’钱粮与主簿,所为何事?莫非,这鲁阳县的堤防官道,皆由你周家说了算?”
周福梗着脖子道:“荀明府!我周家行善乡里,捐资助公,有何不可?至于钱粮为何在别院,乃是……乃是暂存,以备工程急用!明府无凭无据,岂可污我周家清白?”
“无凭无据?”荀纬拿起那几本没有封面的账册,其中一本的扉页内侧,有一个极其淡的、用特殊药水书写、需侧光才能看清的印记——正是那个简化版的灵宪纹!旁边还有几个古怪的符号。
荀纬心中剧震,但面上不动声色,将账册示于周福:“此印记,此符号,作何解释?莫非也是你周家行善的标记?”
周福看到那印记,瞳孔猛地一缩,脸上血色尽褪,眼神中首次露出了真正的恐惧,嘴唇翕动,却发不出声音。
荀纬不再逼问,将账册收起。他知道,这灵宪纹和符号,是比贪腐更致命的证据,牵扯到“颖考”谋逆大案,必须慎之又慎。周福的反应,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“尔等贪赃枉法,盘剥百姓,证据确凿!还有何话说?”荀纬环视堂下诸人。
主簿、钱司吏等人已知罪责难逃,纷纷磕头认罪,只求宽恕。周福则面如死灰,沉默不语。
荀纬当堂宣判:主簿、钱司吏革职查办,押入大牢,待案情审结,申报上司定罪;一干涉案胥吏,依律惩处;周福及周家涉嫌勾结官吏、转移赃款,暂行收押,周家产业查封,待查;王县丞失察渎职,停职待参。
判决一下,堂下哭嚎求饶之声不绝。荀纬不为所动,命李都尉将人犯押下,严加看管。
退堂之后,荀纬独坐书房,心情并未轻松。虽然扳倒了县衙内的蛀虫,但周家与“颖考”的关联,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。他仔细翻阅着那几本从周家别院搜出的密账,除了资金往来,里面还夹杂着一些用隐语记录的物品交接、人员往来信息,时间、地点、人物都模糊不清,但结合灵宪纹,其内容令人不寒而栗。
“必须尽快撬开周福的嘴!”荀纬暗道。但他也知道,周家树大根深,在州郡必有关系,贸然用刑,恐生变故。而且,若“颖考”网络察觉周家出事,很可能断尾求生,甚至狗急跳墙。
正在他苦思对策之际,李都尉前来禀报:在搜查主簿廨舍时,于暗格中发现数封与州府某位曹掾往来的密信,信中隐约提及“上面”对鲁阳“输运”之事颇为关注,催促加快进度。
“州府曹掾……上面……输运……”荀纬眉头紧锁。这“输运”指的是什么?是贪墨的赃款,还是为“颖考”转移的物资?州府也有人牵扯其中?这水越来越深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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