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婉在野战医院“炊事特别顾问”的岗位上干得风生水起,名声甚至传到了更前线的作战部队。
这天,一支刚从血战中撤下来休整的团部,被安排驻扎在野战医院附近。该团的团长姓张,是个打起仗来不要命、对部下却极为护短的悍将。
他听闻医院这边有个“神厨”女兵,能用有限的物资捣鼓出滋养身心的饭菜,便亲自带着警卫员,揣着几盒缴获的、舍不得吃的联邦牛肉罐头,找上了门。
张团长身材高大,皮肤黝黑,嗓门洪亮,一进炊事班的院子就喊:“哪个是737?老子来尝尝你的手艺!”
正在指导士兵们处理新捞上来鱼获的苏婉抬起头,看到这位气场十足的团长,心中微凛,但面上依旧平静。她放下手里的活,敬了个不算标准的军礼(她还在学):“团长好,我就是737。”
张团长上下打量着她,目光在她还带着夹板的手臂上停留了一瞬,咧嘴笑了:“嗬!还是个伤号!行,老子今天不打仗,就尝尝你这‘神厨’做的饭!要是名不副实,小心我骂娘!”
苏婉没被他吓到,只是点了点头:“请团长稍等。”
她看了看张团长带来的牛肉罐头,又看了看今天现有的食材——几条黑水河捞上来的鱼,一些野菜,还有少量杂粮。
她心里很快有了谱。
她没有直接用那珍贵的牛肉罐头,而是先处理鱼肉。她将鱼肉片成薄片,用仅有的盐和一点点她自制的、用野生香料捣碎的粉末腌制。然后,她升起灶火,在烧热的薄石板上刷上一点点动物油脂(之前炸鱼积攒的),将鱼片快速煎烤至两面微黄,锁住鲜汁。
接着,她将野菜快速焯水,挤干水分,用一点点酸果汁(她发现的某种野果)和盐凉拌。
最后,她才打开一盒牛肉罐头,将里面大块的牛肉取出,切成细丝,和切碎的野菜一起,混入杂粮粉中,加入适量水,揉成团,同样拍成薄饼,用灶火余温慢慢烘烤。
整个过程行云流水,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,对火候的掌控更是精准到令人惊叹。尤其是煎烤鱼片时,那石板上的热气仿佛被她驯服了一般,均匀而柔和。
张团长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着,眼神从最初的审视,渐渐变成了惊讶和欣赏。
当简单的两菜一饼摆在他面前时,那诱人的香气已经让他食欲大动。
他先尝了一口烤鱼片。外皮微脆,内里雪白鲜嫩,带着恰到好处的咸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果木烟熏气,完全没有河鱼的土腥味!
再尝一口凉拌野菜,清爽脆嫩,酸咸适口,极其开胃!
最后,他拿起那块夹杂着牛肉丝和野菜的杂粮饼,咬了一口。饼身柔软,带着谷物和野菜的天然香气,中间夹杂的牛肉丝提供了扎实的肉感和丰腴的油脂,味道朴实却让人无比满足!
张团长风卷残云般将面前的食物一扫而空,连掉在桌上的饼渣都捡起来吃了。他抹了把嘴,长长舒了口气,看向苏婉的眼神彻底变了。
“他娘的!绝了!”张团长一拍大腿,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往下掉,“老子打了这么多年仗,就没吃过这么对胃口的饭!737!你是个宝贝啊!”
他站起身,绕着苏婉转了两圈,像是打量什么稀世珍宝:“留在这破医院埋没了!跟老子走!去我们团炊事班!老子给你最好的待遇!保证比在这强!”
苏婉愣了一下,没想到这位团长如此直接。她摇了摇头,语气平静:“谢谢团长好意,但我还是想留在这里。这里的伤员……更需要这些吃的。”
张团长瞪起了眼睛:“嘿!你个女娃子还挑三拣四?老子那一个团的兄弟就不需要了?他们在前线拼命,吃的都是啥?猪食!你要是去了,能救多少人的胃,提振多少士气,你知道吗?!”
苏婉沉默了一下。她理解张团长的爱兵之心,但她有自己的考量。前线更加危险,环境更复杂,不利于她养伤和……研究体内那麻烦的能量。而且,医院这里相对稳定,她能接触到更多种类的伤情和药材,或许对理解“战火源能”与生命体的关系有帮助。
“团长,前线……我这样子去了,恐怕也是拖累。”她抬了抬还带着夹板的手臂,“而且,医院的伤员流动性大,我在这里,能帮到来自不同部队的兄弟。或许……我能总结出一些适合战场环境的、简单的饮食改善方法,推广开来,比只服务一个团,作用更大。”
张团长听着她条理清晰的话,看着她沉静却坚定的眼神,知道这不是个能被轻易说动的主。他咂了咂嘴,有些惋惜,但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。
“行!你有你的道理!”张团长不是胡搅蛮缠的人,“不过,老子不能白吃你这顿饭!这些罐头,留给你!给重伤员们补补身子!”
他将带来的几盒牛肉罐头硬塞给苏婉,又想了想,从腰间解下一个皮质的水壶,也塞到她手里:“这个也给你!算老子欠你个人情!以后有啥事,到猛虎团找我张大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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