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城艺术中心，晚上八点。
今晚的慈善酒会汇聚了整个设计圈的名流。水晶吊灯下，衣香鬓影，每个人都在谈论同一个话题——神秘设计师L。
我听说L是个欧洲贵族，家族不允许她抛头露面。一个戴着夸张耳环的女人说。
不对，旁边的男人摇头，我的消息源说L是个男人，故意用女性化的设计风格掩饰身份。
你们都错了。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设计师端着酒杯走过来，L的作品有种被压抑后爆发的力量，像是经历过什么重大变故的人。
林清婉站在角落里，听着这些猜测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
她今晚穿了一件黑色礼服，简单的剪裁，唯一的装饰是腰间一条细细的银链。头发随意地挽起，露出修长的脖颈。没有刻意打扮，却有种说不出的优雅。
在笑什么？秦墨轩递给她一杯香槟。
没什么。林清婉接过酒杯，轻轻晃动，只是觉得有趣。
他们猜测L的身份？
嗯。她抿了一口香槟，有人说是贵族，有人说是男人，还有人说是外星人呢。
秦墨轩也笑了：如果他们知道，大名鼎鼎的L就站在这里，还曾经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洗手做羹汤三年……
别说了。林清婉推了推眼镜——今晚特意换了副无框眼镜，显得知性又低调，那是我的黑历史。
就在这时，人群突然骚动起来。
是安东尼奥·莫雷蒂的助理！有人激动地说。
一个年轻女人走进会场，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：各位晚上好，我是莫雷蒂先生的助理。今晚，我带来了L女士的最新作品概念图。
全场瞬间安静。
助理打开盒子，取出一张设计稿。那是一件礼服的轮廓图，看不清细节，但光是线条就足够震撼——破碎与重组，毁灭与新生，黑暗与光明的完美融合。
这就是L女士为米兰大赛准备的作品《重生》的初稿。助理说，莫雷蒂先生让我转告大家，L女士会亲自到米兰参赛。
她会露面吗？有人迫不及待地问。
这个……我也不知道。助理神秘一笑，L女士一向神秘。
林清婉看着墙上投影的设计图，微微皱眉。这确实是她的初稿，但她只给了安东尼奥一个人看过。老头子这是在帮她造势？
清婉。秦墨轩在她耳边低语，你看那边。
林清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心跳漏了一拍。
陈锦程站在人群外围，正盯着设计图出神。他穿着那套她送的西装——虽然已经有些旧了，但还算体面。旁边站着一个女人，正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。
是宋雨儿，那个小三。
要不要换个地方？秦墨轩问。
不用。林清婉收回目光，他来他的，我来我的，互不相干。
但她还是不自觉地调整了站姿，让自己更隐蔽一些。这个动作被秦墨轩看在眼里，他什么都没说，只是自然地站到她前面，用身体挡住了陈锦程的视线。
各位，那位老设计师突然开口，我研究L的作品三年了，发现一个有趣的细节。
所有人都看向他。
L的每件作品都有一个隐藏的签名，老人指着投影，看这里，这个看似随意的褶皱，其实是一个字母。
林清婉的手指微微一颤，香槟差点洒出来。
这个老头子眼光真毒。确实，她每件作品都会藏一个W——Wan，婉。这是她给自己留的印记，也是她存在的证明。
所以L的真名里一定有W！有人兴奋地说。
William？ Wendy？ 或者是个姓氏，Wang？Wu？
大家七嘴八舌地猜测起来。
陈锦程突然说话了：也可能是……Wan。
全场的目光都转向他。
陈总也对设计感兴趣？有人认出了他，语气里带着些许讥讽。毕竟锦程集团即将破产的消息，圈子里都知道。
随便说说。陈锦程尴尬地笑笑，我前妻……她叫清婉，也喜欢设计。
林清婉的心猛地一跳。他发现了？不，不可能。他从来不关心她的爱好，怎么会知道她会设计？
哈哈，陈总真会开玩笑。宋雨儿娇笑着，L那样的天才，怎么可能是个家庭主妇呢？
就是，有人附和，L的作品那么有张力，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。
陈锦程没有再说话，但他的目光还在设计图上流连。那种线条，那种风格，确实有点像……
不，他摇摇头。怎么可能呢？林清婉连英语都说不利索，怎么可能是震惊国际的设计师？
陈总，宋雨儿拉了拉他，我们去那边吧，我看到王总了。
陈锦程被她拉走了，但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一眼。
就这一眼，他看到了角落里的林清婉。
她正在和秦墨轩说话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。黑色礼服衬得她肤色如雪，简单的装扮反而有种说不出的高级感。
她变了。
不是变漂亮了——她一直都漂亮。而是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，从内而外散发着自信和从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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