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许久,许炎才从一阵剧烈的头痛中醒来的。
疼痛感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颅内搅动,又像是有人拿着凿子,要将某些不属于他的东西硬生生刻进他的脑髓。他呻吟一声,艰难地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惨白的天花板和熟悉的消毒水味道——许炎确定自己是躺在医院值班室的简易床铺。
“醒了?”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。
许炎偏过头,看到张主任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,脸色复杂地看着他,手里还拿着那份老人的最新检查报告。
“主任……”许炎挣扎着想坐起来,却被一阵眩晕击中,又倒了回去。
“躺着吧。”张主任摆摆手,语气听不出喜怒,“你昏迷了四个小时。低血糖,加上过度紧张。倒是那位老爷子……”
他顿了顿,将手里的报告递到许炎眼前,指尖甚至微微有些颤抖:“奇迹般地稳定了。冠脉造影显示堵塞依旧严重,但心功能却在缓慢恢复,脑部CT也没有预料中的严重缺血缺氧性改变。就像……就像有一股力量强行把他的生机从死亡的悬崖边拉了回来。”
张主任的目光锐利起来,紧紧盯着许炎:“许炎,你昨天用的,到底是什么针法?”
许炎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他该怎么解释?那玄之又玄的星光?那涌入脑海的庞大信息?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精神错乱。
“是……家传的一些土办法,”因为没有办法详细的解释,他最终只能含糊其辞,“刺激强醒穴位,可能……可能只是巧合。”
“巧合?”张主任嗤笑一声,却也没有深究,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,“医学史上很多突破,都始于无法解释的‘巧合’。但是许炎,”他语气转为严肃,“在医院里,尤其是抢救室,规矩就是规矩。这次结果是好,但你的行为极其冒失,一旦出事,后果不堪设想。下不为例,明白吗?”
“是,主任,我明白。”许炎低声应道,心里却五味杂陈。
张主任站起身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休息好了就回去休息吧。另外……老爷子家属想谢谢你,我帮你拦住了。现在,还不是时候。”
说完,他转身离开了值班室。
许炎独自躺在床上,望着天花板,心脏却砰砰直跳。
他似乎明白这不是巧合。
他闭上眼,尝试去回忆昏迷前的那一幕,去捕捉那涌入脑海的浩瀚信息。一瞬间,《天阳医诀》四个大字再次浮现,紧接着是无数玄奥的经络图谱、药性辨析、气感运行法门……它们不再杂乱无章,而是如同涓涓细流,开始在他意识中缓缓流淌,清晰无比。
他甚至能“看”到,自己体内似乎多了一丝极细微、却异常灼热的“气流”,正沿着一条特定的路线——似乎是手臂的手阳明大肠经——缓缓游走,所过之处,带来一种微妙的温热和力量感。
这就是……炁?
此时的他真的获得了某种超越现代医学理解的传承!
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后,一个念头猛地窜入脑海:家传的那本《灵枢针经》!
那本被他嗤之以鼻,认为是封建迷信残渣的破旧线装书。父亲当年逼他背诵那些佶屈聱牙的歌诀时,他满心不耐烦,只当是完成任务。难道,那里面真的也藏着什么秘密?
他猛地从床上弹起,也顾不上残余的头痛和眩晕,抓起外套就冲出了医院。
回到租住的简陋小屋,许炎立刻从床底拖出那个落满灰尘的小木箱。里面是他从家里带出来的几件旧物,那本用油布仔细包裹的《灵枢针经》就静静地躺在最下面。
他深吸一口气,小心翼翼地取出经书。书页已经泛黄发脆,带着岁月的沧桑感。封面上的字迹古朴遒劲。
他以前翻阅,只觉得里面尽是些云山雾罩的阴阳五行、经络循行之说,配图也是粗糙模糊的人体示意图。但此刻,当他再次打开经书时,一切都变得不同了。
那些曾经晦涩的文字,此刻读来,竟与脑海中的《天阳医诀》隐隐呼应,相互印证。而当他运起体内那丝微弱的天阳之气汇聚于双目时,惊人的变化发生了!
书页上那些原本平淡无奇的人体经络图,线条仿佛活了过来,隐隐流动,勾勒出更为复杂精妙的循环路径。而在图谱的空白处,竟浮现出无数细若蚊足、闪烁着微光的金色小字注解!
这些注解并非现代文字,而是一种极其古老的篆文,但他却离奇地能够理解!
“气至而有效,效之信,若风之吹云,明乎若见苍天……”
“凡刺之真,必先治神,五脏已定,九候已备,后乃存针……”
“观其脉证,知犯何逆,随证治之……”
这些注解深入浅出,阐发着针道至理,甚至详细描述了如何引动自身之气通过针体进入患者体内,以达到调和阴阳、疏通经络的真正目的。这远远超出了现代针灸教科书上简单的“得气”概念!
他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,心脏狂跳。他快速地向后翻页,目光贪婪地吸收着那些浮现的秘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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