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医院急诊室的自动门,不停的嘶嘶作响,每一次开合都像是一次无力的喘息,吞吐着惶急的病患与疲惫的医护人员。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、汗液的味道,与一丝若有若无的绝望气味,混杂成一种医院特有的、令人心悸的味道。
此时许炎靠正在冰冷的墙壁上,白大褂随意地敞开着,露出里面皱巴巴的便服。他眼神有些游离地看着眼前这片熟悉的战场,耳边传来的是监护仪单调的滴滴声、医护人员快速、简短的指令、还有家属压抑的啜泣。他在市医院实习刚满三个月,早已习惯了这里的节奏,甚至有些麻木。现代医学很强大,也很无力,他见过太多无能为力的时刻。
突然耳边传来急促的声音!
“让一让!紧急病人!”
一阵更加急促的骚动打断了他的出神。平床轮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,几名护士和医生簇拥着一个昏迷不醒的老人冲了进来。
“患者男性,七十二岁,突发意识丧失伴呼吸心跳骤停!院外CPR后恢复自主心律,但深度昏迷!”推床的医生语速极快地向接诊团队汇报。
“血压测不出!血氧饱和度持续下降!”
“心率又慢了!室颤!准备除颤!”
“肾上腺素1mg静推!”
抢救立刻展开,电击的闷响、胸外按压的节奏声、药物的快速输注……一切标准流程都在高效运转。但监护仪上的曲线依旧令人揪心地起伏着,仿佛随时会拉成一条永恒的直线。
此时,主治医师张主任的眉头越锁越紧,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各种强心、升压药物轮番上阵,却如石沉大海,患者的生命体征依旧在不可逆转地恶化。
“瞳孔散大固定了……”一个护士低声报告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这句话像是一声对于生死的判决。抢救室里的气氛瞬间凝滞,那种熟悉的无力感再次弥漫开来。几个参与抢救的医生动作慢了下来,互相对视一眼,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答案。
张主任深吸一口气,摘下口罩,语气沉重地对着旁边早已面无人色的家属摇了摇头,说道:“我们……已经尽力了。大面积心梗合并心源性休克,能够抢救回来的可能性……微乎其微。准备一下吧。”
家属的哭声猛地爆发出来,似乎撕裂了抢救室的紧张空气。
许炎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。又是一个。他见过不少这样的场面,但每一次,那种面对生命流逝的挫败感依然会狠狠攥住他的心脏。他下意识地摸了摸白大褂内袋里那个硬硬的小布包——那是他离家时,父亲沉默地塞给他的,里面是一套家传的银针,据说是曾祖父那辈传下来的。父亲总说那是“灵枢许家”的根,可他一直觉得,在这个时代,这几根细针能顶什么用?比不上任何一颗先进的药丸,一台精密的仪器。
就在一片悲声和即将放弃的沉寂中,许炎的视线无意间扫过病床上的老人。
忽然,他眼前猛地一花。
世界似乎恍惚了一下。下一刻,他惊骇地发现,自己看到的不再仅仅是老人苍白的面容和周围冰冷的仪器。他看到老人身体上方,似乎笼罩着一层极其稀薄、近乎透明的、带着微弱暖意的“光晕”,正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,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。
而在老人心口的位置,一团浓得化不开的、如同淤泥般的漆黑“气团”盘踞着,不断吞噬着那本就微弱的“光晕”,并散发出一种让许炎本能感到窒息的冰冷与死寂。
这是……什么?幻觉?过度疲劳?
许炎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。那诡异的景象依旧存在!
一股莫名的冲动,混合着长久以来的不甘和对那团“死气”的本能抗拒,驱使他一步踏前。
“主任!或许……或许可以试试针灸!”许炎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,在这骤然安静的抢救室里显得格外突兀。
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他身上。
张主任愣了一下,随即脸色一沉:“许炎!胡闹什么!这是什么场合!针灸?那是调理用的,现在是抢救!”
“可是……”许炎看着那即将消散的微弱光晕,心急如焚,“家传的针法,也许……”
“没有也许!这是科学!不是乡下赤脚医生的土方子!”张主任厉声打断,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一丝被挑战的恼怒,“家属已经同意了放弃,你不要节外生枝!”
许炎看向家属,那位哭泣的中年妇女眼中只剩下麻木的悲痛,显然也已接受了现实。
放弃?那团微弱的光,明明还在挣扎!
他猛地握紧了口袋里的针包,指尖传来银针冰冷的触感,却莫名让他升起一股奇异的勇气。大学里学过的现代医学知识、父亲从小逼他背诵的晦涩歌诀、《灵枢经》里那些他半信半疑的篇章……此刻在脑中疯狂碰撞。
“对不起,主任,我必须试试!”
不等众人反应,许炎迅速掏出针包,抽出三根最长的毫针。动作快得惊人,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流畅与笃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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