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记忆闪回到警局:)
警察局长李大纲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,他五十岁出头,头发却已花白了大半,此刻更像是蒙了一层灰。他用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,指关节泛白,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一份薄薄的卷宗,手背上青筋虬结。桌上,一部红色座机电话的听筒歪斜地搁在一旁,里面隐约传来严厉的训斥声,嗡嗡作响,在密闭的空间里格外沉重。
“……一周!整整一周了!李大纲!两个案子!一模一样的作案手法!受害者家属堵在政府门口哭天抢地!市局督办!舆论压力压得我都快喘不上气了!你们南安县局是干什么吃的?!再破不了案,你自己掂量后果!”
李大纲嘴唇翕动了一下,最终只发出一声沉闷的、几乎听不见的叹息。他伸手,想把听筒扶正挂断,指尖却在微微发颤。完全没注意到侄子李凌波已到门外!
刑警队长老赵擦过李凌波身边,几乎是跌撞进去,脸色煞白,额头全是汗珠,手里抓着一沓打印纸:“局…局长!不好了!县府办刚转过来,网上…网上炸锅了!”
李大纲猛地抬头,眼中布满血丝。老赵把几张纸拍在桌上,最上面一张是本地一个颇有人气的论坛截图,一个用血红大字加粗的标题触目惊心:《南安夜跑女魔影!警方无能,下一个是谁?!》。下面跟帖如潮水般汹涌:
“我闺女每天晚上都跑步,现在门都不敢出了!”
“警察是吃干饭的吗?监控呢?查不到?”
“听说第二个受害者是县委刘主任的外甥女?难怪这么急!”
“屁!第一个那个打工妹就没人管了是吧?”
“太可怕了,情侣作案?这是变态吧?警察到底行不行啊?”
字字句句,像烧红的针,密密麻麻扎进李大纲眼里。
“还有…还有,”老赵喘着粗气,指着窗外,“大门…大门那边又堵上了!记者!还有…还有好多老百姓!吵着要说法!”
楼下隐约传来鼎沸的人声,警局大院门口临时架设的强光灯将一小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,晃动着攒动的人头和记者高高举起的摄像机话筒。
李大纲“腾”地站起来,几步冲到窗边,猛地拉开厚重的百叶窗。刺目的白光瞬间涌进来,他下意识地眯起眼。楼下,黑压压一片人头,愤怒的质问声浪穿透玻璃,模糊地冲击着他的耳膜。几个年轻干警在门口奋力维持着秩序,显得单薄而无力。几辆印着不同电视台LOGO的采访车,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,无声地停在街对面。
他“唰”地一下又把百叶窗狠狠拉上,隔绝了那片令人窒息的喧嚣和强光。办公室里瞬间重回压抑的惨白灯光和呛人的烟雾。他背对着门,肩膀垮塌下去,宽阔的背影像一座摇摇欲坠的山。
(回忆结束)胸口D罩硅胶义乳带来的压迫感骤然加剧,将李凌波从窒息的回忆中猛地拉了回来。他急促地喘息着,喉咙里仿佛堵着沙砾。汗水流入眼角,带来熟悉的辛辣刺痛。他下意识地想用手背粗鲁地擦掉,动作做到一半却猛地僵住——女人的动作!他强行控制住手臂,极其别扭地用指尖,小心翼翼地、近乎神经质地沾了一下眼角。
就在这时—— 路边花坛茂密的冬青丛阴影里,枝叶似乎极其轻微地晃动了一下。 李凌波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!心脏在义乳的压迫下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肋骨!所有感官瞬间提升到极致,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死死锁定那片阴影。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,依旧保持着看似平稳的节奏,但每一块肌肉都蓄势待发。
一秒…… 两秒…… “喵呜——”一声细弱的猫叫,一只受惊的野猫从阴影里窜出,飞快地消失在另一边的黑暗中。
李凌波暗暗咬紧牙关,强迫自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但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,黏腻冰冷地贴在运动内衣上。 脚下的每一步都沉重异常。胸前的晃动带来闷热和憋闷,下身假阴造成的,持续的麻木和刺痛带来无尽的屈辱感。
耳麦里传来监听警员冰冷平稳的汇报:“目标移动速度正常,方位正确。” 紧接着是李依婷紧绷的声音:“保持警惕!留意所有异常动静!” 每一道指令都像无形的鞭子抽在他紧绷的神经上。
他想起堂妹李依婷说的:“关键点一:情侣作案。问路,降低受害者警惕性,选择独行女性,时机精准。”李依婷的声音如同冰凌撞击,清脆而寒冷,“关键点二:药布捂倒,瞬间制服,不留挣扎痕迹。关键点三:专业级别的清理,规避所有生物检材提取可能。关键点四:目标明确,只针对特定时间、特定地点出现的特定人群——夜跑女性。”
就是那个从小一起打大的堂妹,把他变成了这个完美的猎物——“夜跑女:王玲玲”。一个在恐惧弥漫的县城夜色里,依旧勇敢奔跑的、引人注目的身影。 橘红的路灯光线将他奔跑的身影拉长,坚定地投向未知的黑暗深处。只有他自己知道,这具被强行改造的躯壳下,每一寸血肉都在无声地嘶吼。
(记忆闪回到遇到堂妹李依婷的时候:)
“堂哥?”
李依婷的声音,李凌波猛地回头,看到那个熟悉的妹子。她没戴警帽,利落的齐耳短发有几缕汗湿地贴在光洁饱满的额角。一身合体的夏季执勤服,勾勒出挺拔而富有力量感的身姿。她手里抱着几份厚厚的文件,明亮的眼睛此刻盛满了忧虑,正静静地看着自己父亲那仿佛一夜之间被压弯了的背影。那是李依婷。
李依婷也在看他,逆着走廊顶灯有些刺眼的白光,前面站着一个年轻男人。他身高1米6,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军绿色短袖T恤,下身是同色系的作训裤,脚上一双磨旧了的黑色帆布鞋,背着一个同样洗得发白的军用背包。整个人透着一股长途跋涉后的风尘仆仆。
灯光勾勒出他略显清瘦的轮廓。肤色是长期坦克内训练时,被汗水泡出来的白色,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,嘴唇也缺乏血色。他的五官线条很柔和,眉眼清秀,鼻梁挺直,下颌的线条甚至有些过于精致,带着一种与他身上那股硬朗的军人气息不太协调的……文弱感。
“凌波哥?”李依婷眼中的冰封瞬间裂开一道缝隙,惊讶取代了愤怒,“你……你怎么来了?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 她快步迎上去,声音里的尖锐不自觉地软化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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