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羽不知何时已结束调息,静立在数步之外。他周身澎湃的神力波动已尽数内敛,如同深海潜流,表面平静,内里却蕴藏着难以估量的力量。
他的面容似乎比以往更加坚毅,那双深邃的眼眸,此刻更是如同蕴藏了日月星辰的轮转,开阖之间,隐有金辉与银芒交替闪烁,透露出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古老与沧桑。
彭言墨目光转向他,眼神复杂。那里有血脉相连的姐弟间无需言说的依赖与信任,但同时也掺杂了一丝对绝对力量的敬畏,以及对他身上所发生剧变的难以适从。
无论是他魂海中苏醒的那位神秘强者“玄千”,还是她自己魂海内那源自太古的女娲神魂,这一切都远远超乎了她过去数十年在沧涧宫建立起的认知体系。
“无甚大碍了,只是...心神依旧有些恍惚,仿佛做了一场漫长而惊悚的噩梦,醒来却发现梦中景象皆是真实。”
她轻轻摇头,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,“羽弟,此次若非你及时赶到,还有...我魂海中的那位前辈...”她的话语顿了顿,似乎不知该如何准确描述那超越理解的存在。
彭羽迈步走近,动作自然地递过一枚龙眼大小、散发着沁人心脾清香的灵丹。丹药表面有着天然的云纹,内里蕴含着精纯无比的神魂滋养之力。
“姐,无需多想,更不必为此感到负担。”
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,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,“无论是我魂海里的玄千前辈,还是你魂海里的女娲大神,既然命运将我们与他们联系在一起,那他们便是我们力量与命运的一部分,无需排斥,更无需恐惧。
广流觊觎他不该触碰的力量,行逆天夺魂之事,落得形神俱灭的下场,乃是天道循环,咎由自取。”
他微微抬头,目光似乎能穿透厚重的山岩,望向那冥冥之中无形无质,却又无处不在的天道轨迹,声音渐沉:“眼下最紧要的,是你我必须尽快提升实力。我能清晰地感觉到,沧涧宫之事不过是一个开端,真正的狂风暴雨,还隐匿在云层之后,尚未真正降临。”
“缪羽子前辈曾提及的十年之约,如今算来,已剩余三年多。而如今,你我又身负神宇级强者神魂之事,虽经沧涧宫一役有所显露,但难保没有其他更强大的存在或势力已然察觉。一旦消息彻底传开,可以预见,未来觊觎者绝不会仅有广流一人。怀璧其罪,在拥有守护至宝的实力之前,我们永远是他人眼中的猎物。”
彭言墨聆听着,苍白脸上的迷茫渐渐被凝重所取代。她本就不是心志脆弱之辈,经此生死大劫,道心在破碎与重塑之间,反而被打磨得更加坚韧剔透。她深吸一口气,感受着体内那缕造化之气带来的温润与生机,点了点头。
“我明白。只是沧涧宫...我们怕是再也回不去了。”那里曾是她修行六七年的地方,纵然有不堪,却也留有成长的痕迹。
“一个沧涧宫,不过是修行路上的暂歇之地,失去了便失去了,无须挂怀。”
彭羽的语气淡然,却自然流露出一股源自实力与信心的睥睨之气,“过云宗经我多年经营,如今根基,势力已成。刘天雪心思缜密,善于经营;胡阔性情豪迈,战力不俗;梦菲亦是可信赖之人。那里,才是我们当下真正的根基所在。待你伤势彻底痊愈,我们便动身返回。宗门需要你我坐镇,整合力量,以应对未来之变。”
他略微停顿,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锐芒,继续道:“而且,此次闭关疗伤,我隐约感觉到,新得的《日月神典》功法,与玄千前辈沉寂的灵魂之间,似乎存在着某种我尚未完全理解的奇妙联系。其中蕴含的混沌本源之意,对灵魂的滋养效果远超预期。我需要一段安静的时日,彻底闭关,参悟这部功法的更深层次奥秘。或许,它能成为加速玄千前辈彻底苏醒的关键钥匙。”
彭言墨看着弟弟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心与自信,心中最后一丝不安也渐渐平息。她点了点头:“好,我便在此为你护法,同时尽快熟悉体内变化。”
...
就在彭羽姐弟于万窟山隐秘洞府中暂避风雨、潜心修炼、图谋后续之时,远在大陆北境,那片刚刚经历过“极域之寒”肆虐的茫茫雪原之上,一道略显单薄却异常坚定的身影,正顶着天地间仍未完全散去的极寒余威,迎着凛冽如刀的寒风,一步一步,艰难地向南跋涉。
此人,正是令小修。
他毅然放弃了沧涧宫内相对安稳的修行环境与前途,拒绝了师长同门的挽留,只身离开了那片熟悉的土地。驱动他踏上这条充满未知与艰险路途的,是内心深处那股几乎化为执念的炽热情感,以及萧袍长老在临终前,那沉重如山、充满期望与托付的眼神。
他不知道彭羽具体带着彭言墨去了何方,只能凭借着以往对彭言墨气息的微弱记忆感应,以及彭羽当日离去时,那击穿云层、撼动天地的一拳所残留的、若有若无的能量波动痕迹,大致判断出一个向南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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