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身体紧密地贴合过来,隔着薄薄的衣物,能清晰感受到她衣料下紧绷的线条,那具看似瘦削的身体里蕴含的惊人热度与弹力。一切理智的堤坝在这原始的冲击下瞬间土崩瓦解。动作变得直接甚至粗鲁,在黑暗中笨拙地、急切地相互拉扯对方的衣物。撕拉一声纽扣崩脱的声音格外刺耳,混合着布料摩擦的窸窣和粗重的喘息,被压缩在这间斗室里,产生了放大的回响。
在那毁灭般的、几乎是痛苦与狂喜巅峰的瞬间,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,只有两人紧贴的、如同两团剧烈燃烧后又骤然冷却的灰烬般的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、颤抖。湿冷的空气重新涌上来,包裹着滚烫的皮肤,激起一阵强烈的战栗。
汗水肆意流淌,浸湿了身下廉价的床单。身体像散架一样沉重,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。黑暗中,只有胸膛剧烈起伏的声音和窗外塔吊灯永不停歇的、规律的“咔哒”闪烁。
我们谁也没有说话。语言的苍白在此刻显露无疑。空气里的热度在迅速褪去,混合着浓郁体液气味的尘土感重新变得清晰。铁架床冰冷的触感隔着湿透的床单传上来。
片刻的死寂后,隔壁清晰的咳嗽声传来。水龙头滴水的声音仿佛也更大了一些。
黑暗中,林夕的手摸索了过来,带着汗湿的温度,轻轻覆在我放在胸前的手背上,短暂的停顿后,又用力捏了一下。没有任何缠绵的意味,更像是一种确认,一种战友在冲锋过后的短暂休憩里,互相确认彼此还活着。她的手很烫,覆盖在我的手背上,那一下用力的紧握,仿佛按下的不是皮肤,而是某个看不见的、名为“存在”的开关。
然后她慢慢挪开身体,动作牵扯到吱嘎作响的铁床。悉悉索索的声音响起,她在黑暗中摸索着散落的衣物。先是薄薄的背心,然后是揉成一团的牛仔裤……动作间带着大战过后的疲惫和一种熟稔的直接。
窸窸窣窣的声音停歇了。塔吊的红灯再次亮起,血红的瞬间里,她已经背对着我坐在了床沿,光滑的脊背挺直,皮肤在红光下像涂了一层釉。凌乱的黑发垂落在肩胛骨之间。她弯腰摸索着地上的塑料凉拖。穿上。
她站起来,走到桌边。黑暗中传来拉抽屉的声音,接着是塑料包装袋被撕开的细碎响动。很快,黑暗中亮起一小簇跳跃的火焰——她划着了一根火柴。那一星火光照亮了她轮廓分明的下颌和沾着汗水的脖颈线条。她熟练地点燃了桌上那根插在倒扣的瓶盖上的白蜡烛。
豆大的烛光摇曳着挣扎起来,立刻在四壁投下巨大、摇晃、变幻不停的黑影。房间似乎更小了,也显得更加破败。简陋的家具、墙上歪斜的旧挂历、旅行袋的轮廓在光怪陆离的影子中时隐时现。蜡烛燃烧散发出淡淡的石蜡味。
林夕就站在那片摇晃的光影里,背对着床,开始弯腰用火柴点燃桌角那个积了厚厚黑灰的老式煤油炉。蓝色的火焰嗤一声燃起,微弱地跳动着。她拿起旁边一个掉了瓷、布满烟熏痕迹的搪瓷缸子,走到门后墙角的塑料桶边,舀了半缸水,放到了炉子上。
做完这一切,她才转过身。借着这有限的烛光,我能看清她的脸了。汗水让额前的碎发贴在皮肤上,残留着剧烈运动后的红晕。但她的眼神已经恢复了白天惯常的清亮和平静,甚至带着点冷水般的淡漠。那点烛火在她瞳孔里跳跃,像两粒遥远的星子。
她没看我,目光掠过我躺在床上的身体,落在墙角那个敞口的旅行袋上。
“渴了自己倒水。”她的声音有点沙哑,但语调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,“旁边有塑料杯。”她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半透明塑料杯。
然后她便不再言语,走到旅行袋前,蹲下身,借着烛光开始在里面翻找,发出衣物摩擦的窸窣声。背影在墙壁上拉得细长,随着烛火不安地晃动。
煤油炉上的水开始发出细微的“咝咝”声。烛光摇曳,房间里晃动的人影像是无数沉默的幽灵。身体残留着极致的疲惫和温存过后的空洞,那些激烈的震荡似乎还留在皮肤和肌肉的记忆里。感官在混乱中渐渐清晰:煤油燃烧的异味混合着石蜡味和未散尽的欲望气息,水泥地的寒意透过薄薄的床单丝丝缕缕地侵蚀上来。
“喂?兄弟,活着呢?”戴君斌的破锣嗓子穿得透手机信号里滋啦滋啦的杂音,“你咋没回寝室睡觉啊?昨天去了个地方,可带劲了!”他神秘兮兮压低声音,“卸一天货累死累活也就挣五十,顶个屁用?”
“你小子悠着点。”我没好气地说,“上周医学院才抬走个通宵打CS的,忘了?”我回头看了一眼林夕,她拿了衣物,去狭小的卫生间洗澡了。
喜欢服装品牌主理人请大家收藏:(m.20xs.org)服装品牌主理人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