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静观其变,守住本心。”叶玄点点头说道。
“但这并不意味着被动等待。秦荣,你可知我为何一直关注于你,甚至默许你带着那身负冰魔的小家伙留在观内?”
秦荣心中微动,抬头迎上叶玄的目光。
他想起叶玄多次的暗中相助,想起青婆婆话语间透露出的、叶玄对他的另眼相看。
他之前只以为是因缘际会,或是自己身怀引灵玉和昆仑本源的缘故,但此刻,他隐隐感觉到,似乎还有更深的原因。
“请观主明示。”秦荣恭敬道。
叶玄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缓缓踱步到窗前,望着窗外云卷云舒,语气带着一丝悠远的感慨:“云青观传承数百载,旨在除魔卫道,守护苍生。然天道无常,劫数难避。蚀灵教蛰伏多年,此番卷土重来,其势汹汹,所图非小。仅凭观内现有力量,应对起来,已是捉襟见肘。”
他转过身,目光如电,直射秦荣:“我们需要新的力量,需要能够打破僵局、承载希望的种子。而你,秦荣,身负昆仑本源,心性坚韧,历经磨难而不改其志,于绝境中亦能寻得一线生机。更难得的是,你虽手握力量,却未曾迷失本心,对身边之人,哪怕是阿逆那般危险的存在,亦存有一份引导向善的执着。”
叶玄的语气愈发郑重:“我观察你已久。你缺的,并非一腔热血,亦非天赋机缘,而是一条明确的道,一个能引导你将自身潜力完全激发出来的引路人。你之前的修行,多是自行摸索,或依靠异宝之力,虽进展神速,却难免根基不稳,难以应对更高层次的挑战。”
他停顿了一下,仿佛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,声音清晰而坚定地回荡在静室之中:
“秦荣,你可愿拜入我门下,成为我叶玄的亲传弟子?”
此言一出,静室内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。
秦荣瞳孔骤缩,心脏猛地一跳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叶玄……云青观观主,高总境巅峰,甚至可能快触及元婴境的当世高人,竟然要收他为徒?
“观主……我已是联络处中一员,并不想再加入任何门派。”秦荣急忙说道,明确的拒绝了叶玄的请求,他也不想加入任何门派了。
叶玄道长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,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眸中,罕见地掠过一丝错愕。
他显然没料到,自己放下身段主动提出的收徒之意,会得到如此直接的拒绝。
静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因这斩钉截铁的不字而微微震颤。
片刻的沉寂后,叶玄缓缓放下拂尘,目光深沉地看向秦荣:“能告诉老道原因吗?可是觉得我云青观庙小,容不下你这条潜龙?或是认为老道我这微末道行,不配为你师?”
他的语气平静,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。
秦荣迎着叶玄的目光,不卑不亢。
他深吸一口气,组织着语言,并非畏惧,而是出于对长者的尊重。
“观主言重了。云青观是正道翘楚,观主您更是修为高深,德高望重,晚辈心中只有敬佩。”他先是诚恳表明态度,随即话锋一转,眼神变得锐利而坚定:“只是,晚辈的路,想自己走出来。”
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:“联络处的体系,王修士的指导,叶观主您的点拨,甚至是与蚀灵教的生死搏杀,还有……身边这个麻烦的小家伙。”他瞥了一眼窗外院落的方向:“所有这些经历,都在帮我塑造属于我自己的道。我感激每一位给予我帮助的前辈,但我无法完全归属于任何一个单一的门派或体系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蚀灵教的威胁,关乎的不仅仅是某一个门派或势力,而是这片天地间的平衡。我希望自己是那把无拘无束的刀,可以出现在任何需要我的地方,用我自己的方式,去战斗,去守护。一旦有了固定的师门烙印,很多时候反而会多了牵绊和顾忌。”
叶玄静静地听着,眼中的错愕渐渐化为一种复杂的欣赏与了然。
他明白了秦荣的意思。
这个年轻人,要走的是一条独一无二的野路子,他不愿被任何传统的框架所束缚,他要集百家之长,融汇贯通,走出自己的路。
这份心气,这份格局,确实远超寻常年轻修士。
“哈哈哈……”叶玄忽然抚须笑了起来,笑声中带着释然和一丝感慨:“好一个自己的道!好一个无拘无束的刀!秦荣,是老道我着相了。你说得对,非常之人,当行非常之事。这片天地,或许正需要你这样的异数。”
他走到秦荣面前,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温和:“既然你心意已决,老道我也不再强求。不过,记住,云青观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,无论何时,你若需要帮助,或是想找人论道解惑,随时可来。”
“多谢观主成全!”秦荣心中松了口气,郑重地向叶玄行了一礼。
他知道,这是叶玄道长最大的理解和支持。
离开静室,秦荣回到小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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