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 年 7 月的山东山河县,暑气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把每一寸土地都裹得发闷。废弃农田里的杂草疯长到半人高,蝉鸣声嘶力竭地撕扯着午后的寂静,只有偶尔掠过的风,能掀起一阵带着土腥味的热浪。
李老汉扛着锄头在田埂上晃悠,这片地荒了快三年,听说早年是种玉米的,后来村里年轻人都出去打工,就渐渐没人管了。他今天本是来找自家丢了的老母鸡,没成想绕到农田西北角时,瞥见了那口被杂草半掩的机井。井口黑乎乎的,像只睁着的瞎眼,他凑过去想看看有没有鸡掉进去,这一看,魂差点飞了。只见井底隐约浮着个发白的东西,仔细辨辨,竟是人的脚掌。
“死人!井里有死人!” 李老汉的喊声刺破了暑气,手里的锄头 “哐当” 砸在地上,他连滚带爬地往村里跑,裤腿上沾满了泥和草籽。半小时后,乡派出所的警车呼啸而至,红蓝警灯在荒地里闪得刺眼,十几个警察拿着勘查设备,小心翼翼地扒开井口周围的杂草。
机井的井口比篮球大不了多少,深约十米,往下看一片漆黑。老刑警李队蹲在井边,用强光手电往里照,光束里浮动着细密的灰尘,井底那具尸体头下脚上地插着,腐败的皮肤泛着青白色,已经看不清五官。“准备工具,把人弄上来。” 李队声音沙哑,他干了二十年刑警,还是头一次见尸体被塞在这么窄的机井里。
两个年轻警员找来了绳子和铁钩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把尸体慢慢拽上来。尸体全身赤裸,高度腐败导致皮肤已经开始脱落,蛆虫在溃烂的伤口里钻动,一股刺鼻的恶臭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捂紧鼻子。法医陈姐戴着双层口罩,蹲在尸体旁仔细检查,她用镊子拨开后脑的头发,露出一块凹陷的颅骨:“致命伤是后脑勺重击,粉碎性骨折,凶器应该是钝器。”
“死亡时间呢?” 李队问。
陈姐按压了一下尸体的肌肉:“腐败程度严重,初步判断在三个月到一年之间,具体得回实验室做进一步检测。”
现场勘查有条不紊地进行,可结果却让人心凉 。机井周围的泥土被雨水冲刷得平整,别说脚印,连一点可疑的痕迹都没留下。死者身上光溜溜的,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,唯一的收获,是在井底角落找到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工具斧。
斧子被装进证物袋,陈姐拿着看了半天:“这斧子不一般,斧头和木柄之间有两片加固的金属片,家用斧子很少见这种样式,更像是工地上用的。”
李队眼前一亮:“从斧子入手,查乡里所有的五金店,看看谁卖过这种斧子。”
接下来的三天,民警们跑遍了乡里的十二个五金店,终于在乡东头的 “老王五金” 找到了线索。店老板老王挠着头回忆:“这种加固斧我进过一批,就 2009 年 12 月底进的,一共 80 把,到现在卖出去 13 把。”
“记不记得卖给谁了?”
老王摆手:“哪能记得住啊,来买的都是周边村里的,有的说修房子,有的说劈柴,我哪会一个个问名字。”
线索看似又断了,可李队却从中嗅到了关键:“斧子是 12 月底进的,那案发时间肯定在这之后。之前推断的死亡时间是 3 个月到一年,现在可以压缩到 12 月底之后。”
就在这时,走访村民的民警小王带来了新消息:“李队,有个村民说,今年 1 月 28 号路过那口机井时,看见旁边有暗红的血迹,当时以为是动物血,没在意。”
“1 月 28 号之前……” 李队在笔记本上画了个时间轴,“案发时间应该在 2009 年 12 月底到 2010 年 1 月 28 号之间,差不多一个月的范围。”
确定了时间,警方开始排查乡及周边村子在这段时间失踪的人。上百名民警分成十几个小组,挨家挨户走访,五天下来,共统计出 17 名失踪人员。可把这些人的信息和死者比对后,所有人都傻了眼。死者的身高约 1 米 83,体重 180 斤,而 17 名失踪人员里,最高的也才 1 米 75,体重最重的不过 150 斤,没有一个能对上。
更让人费解的是,警方把死者的 DNA 录入全国失踪人口数据库,山东乃至全国的比对结果都显示 “无匹配”。这具裸尸像凭空出现的幽灵,既找不到身份,也找不到与他相关的任何人。
“难道死者不是本地人?” 小王挠着头问。
李队坐在警局的会议桌前,手指敲着桌面,眉头紧锁:“如果是外地人流浪到这,被人杀害,那线索就更难查了。”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,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,案子已经查了十天,却像陷入了泥沼,越陷越深。
李队翻看着那 17 名失踪人员的资料,一页页地看,突然停在了一张照片上。照片上的男人叫王西远,36 岁,离异,在孙吉乡开了个养鸡场,2010 年年初失踪,失踪前还欠了银行 100 多万贷款。“这个人有点奇怪。” 李队指着资料说,“他身高 1 米 65,体型瘦小,肯定不是死者,也不可能把 1 米 83 的壮汉塞进机井里,可他的失踪时间,正好在我们推断的案发时间段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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