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空的异象并未持续太久,那扭曲的裂缝在投射下片刻光怪陆离的色彩后,便如同它出现时一般,悄然弥合,仿佛从未存在。然而,它留在天启城军民心中的震撼与恐惧,却远未平息。
战场上的凝滞只持续了短短十数息,随即被更疯狂的厮杀打破。未知带来的恐惧,转化为了求生的本能和更深的戾气。
就在叛军因异象而短暂混乱,部分人以为天命在赤王而士气复振,猛攻向内宫的最后防线时,一道身影如青烟般掠至宫墙之上。
是萧瑟。
他并未立刻加入战团,而是闭目凝神,体内那道与天斩剑共鸣的剑意被催发到极致。一股无形却磅礴的剑势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,并非杀戮,而是一种镇压与肃清的意志。这剑势如同清凉的泉水,瞬间涤荡了因异象而躁动不安的空气,让混乱的战场为之一静。
许多杀红眼的士兵,在这股剑势下,狂热的眼神恢复了片刻清明。
“是永安王殿下!”
“殿下回来了!”
守军之中爆发出阵阵欢呼,士气大振。萧瑟的存在,以及他展现出的、远超从前的强大气息,成了一根定海神针。
萧瑟睁开眼,目光锁定了下方的赤王萧羽。他没有说话,但那股凛然的剑意已如实质般压向对方。
萧羽也感受到了萧瑟的到来和那股令他心悸的剑势。他抬头,对上萧瑟冰冷的视线,心中的疯狂与嫉恨达到了顶点。
“萧楚河!又是你!你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!”萧羽嘶吼着,挥剑指向宫墙,“给我杀了他!谁取萧楚河首级,封万户侯!”
然而,他身边的死士和将领,在萧瑟那浩然的剑势与天空异象带来的余悸双重压迫下,攻势不由得一滞。
就在这瞬间,白王萧崇抓住了机会。他率领的王府精锐如同尖刀,从侧翼狠狠插入叛军阵型。
“缴械不杀!负隅顽抗者,株连九族!”萧崇的声音通过内力传出,清晰冷静,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。
叛军腹背受敌,主心骨赤王又状若疯魔,军心开始动摇,出现了溃散的迹象。
御书房内,明德帝萧若瑾站在窗前,背对着跪地禀报的兰月侯萧月离。窗外远处的喊杀声依稀可闻,天空的异象他也看得清清楚楚。
“……情况便是如此。南门叛乱已基本控制,白王殿下正率军在宫内清剿残余叛军。只是……”兰月侯顿了顿,双手呈上了那份“铁证”,“这是在叛军发动时,有人射入臣府中的,事关白王殿下与海外势力,臣……不敢擅专。”
明德帝没有回头,只是淡淡地问:“月离,你信吗?”
兰月侯低头:“证据……看似确凿。但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,臣以为,恐是离间之计。”
“离间?”明德帝终于缓缓转身,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,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与帝王独有的威仪,“即便是离间,这盆水,也已经泼上来了。崇儿此刻正在外面浴血奋战,你说,朕是该立刻召他进来问话,还是该等他平定叛乱后,再行处置?”
兰月侯心头一紧,不敢回答。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,无论哪种,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。
明德帝走到案前,看都没看那叠“铁证”,随手将其扔进了旁边取暖的炭盆里。火焰迅速吞噬了纸张,化作一缕青烟。
“朕的儿子,朕自己会看。”明德帝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,“当务之急,是平叛。至于其他……等天亮了再说。”
他的举动,暂时保住了萧崇的信任,但也将这份猜疑的种子,深深埋在了心底。帝心,深似海。
听雨阁地下密室。
光晕中代表“彼岸之门”的区域,多了一个微小的、不断旋转的光点,标志着信标已经成功启动并定位。
苏暮雨禀报道:“公子,信标已成功锚定。大家长(苏昌河)传来消息,初步连接已经建立,但通道极不稳定,需要更强大的能量和更精确的坐标进行稳固。”
小苏看着光晕中代表萧瑟的光点,因为刚才释放的强大剑势而光芒大盛,与天斩剑意(钥匙)的连接稳固度悄然提升到了78%。
“能量……坐标……”小苏若有所思,“‘钥匙’与‘基石’的共鸣越强,能撬动的力量就越大,提供的坐标也越精确。萧瑟……他还需要更多的压力,或者说,更多的‘养分’。”
他的目光投向了光晕中,那个代表皇宫深处、象征着北离王朝气运的核心光点。
“通知大家长,下一步,我们需要引导‘钥匙’,去接触北离的国运气脉。只有在王朝气运的冲击下,天斩之剑的真正力量,才能被彻底激发。也只有借助王朝气运这股最庞大的能量,‘彼岸’的通道,才能彻底稳固。”
他的计划,从一开始就不局限于个人的生死仇杀,而是要利用整个王朝的动荡与气运,来完成那惊天的跨越。
当黎明第一缕曙光划破天际时,天启城内的厮杀声终于渐渐平息。
赤王萧羽在最后的疯狂冲击中被白王萧崇亲自拿下,浑身浴血,状若癫狂,口中仍不断咒骂着萧瑟与明德帝。他的叛乱,在持续了一夜后,宣告失败。
皇宫内外,尸横遍地,血腥气混合着焦糊味,弥漫在空气中。士兵们开始默默地清理战场,收敛同泽的遗体,押解俘虏。
白王萧崇铠甲染血,面容疲惫却坚毅,他指挥若定,安排着善后事宜,赢得了不少将领和官员由衷的敬佩。他在最关键的时刻挺身而出,稳定了局势。
萧瑟站在宫墙之上,俯瞰着这座伤痕累累的皇城。体内的天斩剑意渐渐平复,但他心中的波澜却未曾停止。天空的异象,暗河的布局,父皇的态度,二哥的表现……一切都预示着,眼前的平静,或许只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的序幕。
兰月侯站在他身边,低声道:“结束了。”
萧瑟摇了摇头,目光深邃:“不,侯爷。对于有些人来说,这才刚刚开始。”
他的视线,仿佛穿透了层层宫墙,落在了那座神秘的听雨阁方向。
天启城的兵变之火虽已熄灭,但那扇被强行撬开的“彼岸之门”所引发的暗流,以及围绕北离皇权与超凡秘密的争夺,才刚刚掀开冰山一角。困兽赤王已倒,但潜藏在阴影中的巨兽,已然睁开了冰冷的眼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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