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王萧羽的疯狂,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,瞬间点燃了天启城积压已久的矛盾。三日之期未到,战争的阴云已沉沉压下。
子时刚过,本应寂静的天启城南门,骤然响起了喊杀声。赤王蓄养的死士与暗中收买的南营部分守军里应外合,试图强行打开城门,放城外早已埋伏的赤王私军入城。
然而,兰月侯的预警起了作用。负责今夜南门值守的偏将,正是萧崇早已示警过的将领之一。叛乱甫一开始,警讯便通过特制的响箭,尖锐地划破夜空。早已待命的羽林军精锐迅速驰援,与叛军在城门洞内展开了惨烈的厮杀。
“挡住!给我挡住!打开城门,荣华富贵共享之!”叛军头目声嘶力竭地吼叫。
“陛下有令,叛逆者,杀无赦!”羽林军校尉的声音冰冷如铁,手中长刀挥舞,带起一蓬蓬血雨。
几乎在同一时间,皇城各处都出现了小股的骚乱和纵火,显然是赤王为了分散注意力,搅乱防御部署。天启城,这座北离最繁华的都城,瞬间陷入了刀兵与火光之中。
而白王府外,也出现了不明身份者的窥探和冲击,但都被萧崇提前布置的护卫击退。
“殿下,赤王的人正在猛攻南门,羽林军虽能抵挡,但城外叛军数量不明,久恐生变。我们……”谋士急切地询问。
萧崇披着一件外袍,立于院中,听着远处传来的隐约厮杀声,面色沉静。他知道,此刻是他做出最终抉择的时刻。是继续固守王府,静观其变?还是主动出击,平定叛乱?
“备马,调集我们所有能动用的府兵和暗卫。”萧崇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随我入宫护驾。”
“殿下!此刻宫外情况不明,贸然出动,恐有危险!而且,兰月侯和陛下那边……”
“正因情况不明,才更需有人站出来。”萧崇打断他,目光望向皇宫方向,“七弟叛乱,我若龟缩不出,与同谋何异?此刻入宫,既是护驾,亦是表明心迹。更何况,”他语气微顿,闪过一丝锐利,“唯有在父皇身边,才能掌握真正的主动权。”
他选择了最危险,但也可能是收益最大的道路——亲自前往风暴的中心,皇宫。
雪月城据点,萧瑟猛然睁开双眼。城内的喊杀声和能量波动,清晰地传入他的感知。
“开始了。”他低声说,周身气息已然稳固在大逍遥境界,虽然距离巅峰尚有距离,但体内那道天斩剑意,却如同被战火淬炼,愈发凝实锋锐,甚至发出了细微的、几不可闻的嗡鸣,仿佛在渴望出鞘饮血。
雷无桀和叶若依等人也早已戒备,聚拢到他身边。
“萧瑟,我们怎么办?去帮兰月侯,还是去皇宫?”雷无桀摩拳擦掌,跃跃欲试。
萧瑟略一沉吟,目光锐利:“我们去皇宫。赤王的目标必然是父皇,皇宫才是决战之地。而且……”他感受着体内剑意的牵引,“那里有我必须去面对的东西。”
他隐隐感觉到,今晚不仅是权力的更迭,似乎还有某种更深层、更庞大的力量在暗流涌动。天斩剑的异动,绝非仅仅因为人间战火。
兰月侯府已然成了临时的指挥中心。不断有战报传来,萧月离居中调度,命令一道道发出。就在这时,一名心腹神色紧张地呈上了一个密封的铜管。
“侯爷,刚刚有人在府外射来的,指名要交给您。里面……是关于白王殿下与海外势力勾结的密信,还有……一些往来账目的副本,看起来……很像真的。”
萧月离接过铜管,快速浏览了一遍其中的内容,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。这些“证据”制作得极为精良,时间、地点、人物、甚至一些隐秘的暗语都分毫不差,若非他深知萧崇为人,几乎都要信了三分。
“混账!”他猛地将密信拍在桌上,“这是要把水彻底搅浑,让我和二哥互相猜忌,他萧羽好坐收渔利吗?!还是……另有其人?”他想到了那些关于海外势力的流言,以及暗河的身影。
此刻,他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:是立刻将这些“证据”呈报给正在宫中焦急等待消息的明德帝,还是暂时压下,先全力平叛?呈报,可能引发陛下对白王的猜疑,甚至导致宫内混乱;不报,若事后被查出,他便是欺君之罪。
听雨阁,地下密室。
光晕中代表赤王的光点已猩红如血,代表着杀戮与混乱的能量达到了一个顶峰。代表天启城整体的光晕剧烈震荡,无数细微的涟漪交织、碰撞。
“时候到了。”小苏平静地开口,眼中没有任何情绪,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。
他双手结出一个复杂而古老的手印,周身散发出与这个世界武道内力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。密室内刻画的符文次第亮起,最终汇聚于他身前一点。
“以人间烽火为引,以王朝气运为祭……彼岸之门,开!”
随着他低沉的声音落下,一股无形的、磅礴的能量以听雨阁为中心,轰然扩散开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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