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闻言大笑,指尖点了点皇后,语气带着几分宠溺:
“还是皇后心思周全,既合规制,又遂了菡儿的意。”
说罢看向秦舒菡,目光温和,
“菡儿,朕便准了皇后的提议,赐你城东的‘明慧园’为公主府邸。
园子里亭台楼阁、山水景致皆属上佳,你且先住着,若有不满意的地方,再命人修缮。
秦公子的住处,便交由你安排吧。”
秦舒菡起身谢恩,余光瞥见秦景珩紧绷的肩头悄然松弛,眼底的焦灼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。
她敛了敛神色,从容回道:
“谢父皇母后体恤。
景珩一路护我周全,于我有再造之恩,臣女心中已有计较,定会为他安排妥当。”
皇后笑着颔首,抬手示意她落座:
“你办事,母后与你父皇自然放心。
明慧园明日便可收拾妥当,你与秦公子早些搬过去,也好安顿下来。”
秦景珩连忙上前一步,躬身行礼,声音沉稳却难掩感激:
“谢皇上、皇后娘娘隆恩。”
他抬眸时,恰好与秦舒菡的目光相撞,她眼中带着几分了然的浅笑,似是早已看穿他的心思。
礼部与钦天监连夜会商,三日后便敲定册封大典吉时——本月十六。
恰是天德合朔、日月同辉的上上吉日,既合皇家规制,又暗合“明慧公主”归来的圆满之意。
旨意一下,礼部上下即刻动了起来。
尚书大人亲自坐镇衙署,将大典流程拆解为礼乐、仪仗、祭祀、宣诏四大司,各司设主事督办,日夜轮值不敢有半分懈怠。
礼乐司赶制《庆隆之乐》的乐谱,甄选三百名乐工加急演练,编钟、编磬、笙箫鼓乐的声响日夜萦绕礼部庭院。
仪仗司清点皇室宝库中的卤簿、旌旗,近千件仪仗器物逐一擦拭鎏金、修补缎面,连御道两侧的宫灯都换成了新制的明黄纱灯,灯穗上缀着细碎的珍珠。
祭祀司提前清理天坛配位,备好三牲太牢与玉帛礼器,礼官们反复推演祭祀流程,确保每一个躬身、每一句祝文都精准无误。
宣诏司则誊写数十份册封诏书,用朱砂加盖玉玺,再由快马送往各州府,令地方官张贴告示,让天下皆知大胤明慧公主补行册封之喜。
钦天监也未曾闲着,监正每日观测星象,微调大典各环节的具体时辰,从公主出宫、祭天、受册到回宫,每一步都掐算得分秒不差。
同时,工部奉旨修缮通往天坛的御道,将破损处尽数填补平整,两侧栽种新的松柏,沿途商铺悬挂彩绸,京中百姓早已翘首以盼,连街头巷尾都流传着关于明慧公主的佳话,一派喜庆祥和的景象。
不过三五日,整个京城便被大典的筹备氛围笼罩,宫墙内外旌旗招展、乐声隐隐,处处透着皇家大典的庄重与隆重,只待吉日到来,见证固伦明慧公主的荣光时刻。
明慧园内,绣娘们正围着一袭正红色蹙金绣龙凤纹礼服忙碌,银针穿梭间,金线流光溢彩。
这礼服是按固伦公主最高规制缝制,衣长曳地,领口、袖口皆用孔雀金线绣出缠枝莲纹,腰间缀着七重玛瑙玉佩,行走时叮当作响,清脆悦耳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裙摆上的立体凤纹,由数千颗米粒大小的东珠、红宝石镶嵌而成。
凤冠霞帔的凤冠则以纯金打造,缀满珍珠、珊瑚、猫眼石,正中央是一颗鸽蛋大的夜明珠,两侧垂着十二串珍珠流苏,行走时流苏轻摇,光华流转。
秦舒菡坐在窗前,任由侍女为她试穿礼服。
她指尖抚过裙摆上的凤纹,触感细腻温润,东珠的微凉与金线的暖意交织,让她想起离京时的仓促。
“这凤冠未免太重了些。”
她轻声道,侍女连忙应着,取来特制的软垫垫在凤冠内侧,既减轻重量,又能固定造型。
首饰方面,秦舒菡并未选用宫中送来的奢华饰品,而是取出自己筹备的一套“月华系列”。
耳坠是一对水滴形白水晶,内嵌细碎的磷粉,在光线下会泛出淡淡的银光,宛如月华倾泻。
颈间的项链由十八颗圆润的南珠串成,中间坠着一块镂空雕花的和田玉牌,玉牌上刻着“明慧”二字,边缘镶嵌着一圈碎钻。
手上的手镯则是两只银鎏金嵌翡翠的镯子,翡翠通透欲滴,与礼服的红色相映成趣,既不失皇家威仪,又透着几分清雅。
“再备一支点翠嵌珠步摇。”
秦舒菡吩咐道,侍女立刻取来一支早已备好的步摇,点翠的翠羽色泽鲜亮,嵌着三颗圆润的珍珠。
步摇的簪头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银凤,凤嘴衔着一颗小巧的红宝石。
秦舒菡将步摇插在发髻一侧,对着铜镜打量。
镜中的女子身着华服,头戴凤冠,眉眼间既有皇家公主的端庄华贵,又有历经世事的从容沉静。
一旁的秦景珩看着她,眼中满是惊艳,低声道:
“你今天,真的和九天玄女下凡。”
秦舒菡闻言,唇边勾起一抹浅笑,指尖轻轻转动着手腕上的翡翠手镯,
“这大典既是荣宠,也是责任。”
她深知,这身华服之下,承载的是父皇的期许,更是她在这个时代立足的根基。
吉时将至,明慧园内礼乐声起。
秦舒菡由四名侍女搀扶着起身,曳地的正红色蹙金绣龙凤纹礼服随着步伐轻扫过青石地面。
裙摆上数千颗米粒大小的东珠与红宝石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光晕。
腰间七重玛瑙玉佩碰撞出清越声响,与远处宫城传来的编钟声遥相呼应。
秦景珩身着玄色织金蟒袍,手持公主仪仗的鎏金令牌,静立在廊下等候,见她出来,眼中的惊艳再度浮现,随即颔首:
“舒菡,仪仗都已经准备好了,可以启程了。”
秦舒菡微微颔首,抬手扶住凤冠两侧的十二串珍珠流苏。
这凤冠按固伦公主最高规制打造,纯金为骨,缀满珍珠、珊瑚、猫眼石与红蓝宝石,正中央嵌着一颗鸽蛋大的夜明珠,光华流转间衬得她眉眼愈发端庄。
为减沉重,内衬早已衬了三层绵软的云锦软垫,是宫中巧手嬷嬷特意改良的古法工艺,既稳妥又不硌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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