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舒菡脚步一顿，顺势退到书架旁，指尖不仅勾住架上厚重的《千金方》，另一只手还悄悄摸向腰间。
那里藏着一枚三寸长的银鞘，轻按鞘尾机关，一柄寒光凛冽的短刀便“咔嗒”弹出，刀刃仅半指宽，却锋利得能映出人影。
这是她之前特意打造的可伸缩短刀，平时藏在腰间不显，危急时却能防身。
为首的蒙面人眼神一厉，挥刀指向她：
“少装糊涂！我们要找的是‘苏记’藏的东西，识相的就把暗室钥匙交出来，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！”
话音未落，另外两人已分左右包抄过来，弯刀划破空气，带着凛冽的寒气。
秦舒菡猛地将《千金方》砸向左侧那人面门，趁对方仰头躲闪的间隙，左手撑住书架借力翻身，右脚精准踹向右侧蒙面人的手腕，同时右手持短刀直刺对方小腹。
她虽不通武艺，却在研究院学过近身防御，这一刀角度刁钻，直逼要害。
对方慌忙收刀格挡，却被刀刃划开护腕，鲜血瞬间渗了出来。
可没等她再补招，为首的蒙面人已挥刀逼至眼前，刀风擦着她的月白襦裙划过，在布料上留下一道深痕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一道玄色身影突然从房梁跃下，手中短刃如寒星般精准格开弯刀，“当”的一声脆响里，火星溅落在青砖上。
鱼十三落地时膝盖微屈卸力，反手将短刃横在为首蒙面人颈间，另一只手扣住对方握刀的手腕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：
“云卫办事，擅闯者，死。”
蒙面人被她扣得手腕发麻，却仍咬牙挣扎，身后两人见状立刻挥刀扑来。
一人直劈鱼十三后心，一人侧砍她持刃的手。
鱼十三不闪不避，左脚向后勾出，正踢中侧砍那人的脚踝，同时手腕翻转，短刃贴着为首者的脖颈又进半寸，逼得对方不敢再动。
那直劈后心的一刀落空，她趁机松开为首者，身体旋成一道残影，短刃斜挑，在对方手臂上划开一道血口，鲜血瞬间浸透黑衣。
秦舒菡也没闲着，见右侧蒙面人因脚踝吃痛单膝跪地，立刻收短刀入鞘，抓起书架上的铜制镇纸，狠狠砸向对方后脑。
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，她却因用力过猛踉跄了两步，刚站稳便见为首蒙面人摸出烟雾弹，忙按住腰间刀鞘，出声提醒：
“小心烟雾！”
浓烟瞬间弥漫整个耳房，蒙面人趁机往后退：
“今日算我们栽了，改日再找你们算账！”
说着便要往门外逃。
鱼十三屏住呼吸，循着脚步声判断方位，右手一扬，两枚银针如箭般射出，精准射中最后一人的膝盖。
那人惨叫一声倒地，另外两人却借着浓烟消失在门外。
鱼十三没去追，而是快步扶住险些被浓烟呛到的秦舒菡，目光先落在她腰间的银鞘上，又扫过被刀划破的裙摆，眼底闪过一丝冷意：
“公主，您没事吧？方才那刀……”
秦舒菡摇头，抬手按了按腰间刀鞘，确认短刀已收回，才弯腰捡起地上的弯刀，指腹摩挲着刀柄内侧的“安”字，心头猛地一沉：
“安原的人……他们竟已经查到城西来了。”
鱼十三垂眸：“保护公主是属下的职责。”
她俯身将倒地的蒙面人反绑住，又用布团塞住对方的嘴，检查了耳房的门窗，确认没有留下痕迹，才对秦舒菡道，
“公主，我们该走了，迟则生变。”
秦舒菡点头，最后看了一眼书架后的暗室入口，转身跟着鱼十三往门外走。
夜色渐深，城西的街道上已无行人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轻轻回荡。
秦舒菡踏入长乐宫时，檐角铜铃被晚风撞得轻响，碧桃见她裙摆沾着灰痕与一道刀划裂口，忙上前接过披风，目光扫到腰间空荡的挂扣，惊得声音发颤：
“公主，您这是遇着危险了？鱼十三呢？她没跟您一起回来吗？”
秦舒菡在镜前坐下，看着镜中自己泛红的掌心——那是砸镇纸时蹭到青砖留下的印子，她指尖轻点镜沿，语气带着几分后怕：
“城西遇袭时，是她护着我脱身，但她要先处理被擒的蒙面人，我便先回来了。
你先把这短刀擦干净，仔细些，别碰鞘尾的机关。”
说着将银鞘短刀递过去，又抬头追问，
“对了，你去看看，鱼十三有没有回来？她若到了，让她立刻来见我。”
碧桃捧着短刀应了声，刚转身要去殿外查看，就见殿门口闪过一道玄色身影，鱼十三一身利落劲装，腰间短刃寒光未敛，快步走了进来：
“公主，属下回来了。”
秦舒菡松了口气，指尖叩了叩桌面，开门见山：
“被擒的蒙面人可有招供？今日那些人虽拿着刻‘安’字的弯刀，但未必会说实话。”
鱼十三垂眸，声音沉稳：
“那人嘴硬得很，只肯透露安原在京中布了不少眼线，甚至……提到宫中或许有接应之人，至于‘苏记’暗室的卷宗，他半句不肯多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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