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把演武场的青石板照得发亮,潜鱼卫们赤着臂膀,正围着木桩练拳脚,汗水顺着脊背往下淌,落在地上晕开小圈湿痕。
鱼一垂着头从场边走过,玄色劲装的衣摆扫过带露的草叶,没看一眼周围熟悉的身影,脚步没半分停顿,径直往诫堂的方向去。
“欸?老大这是咋了?”
一个刚收拳的卫卒挠了挠头,望着鱼一的背影嘀咕,
“诫堂那地方,不是只有受罚才去吗?”
“你没听说啊?”
旁边有人凑过来,声音压得低低的,
“昨晚御书房出来,主子就把公主那边的差事给鱼二了,老大这是……怕是办砸了差事吧?”
“公主?”
有人倒吸口凉气,手里的木棍都晃了晃,
“那位金枝玉叶这么可怕?竟能让老大受罚?”
“都住嘴!”一声断喝突然响起,鱼二大步从队伍里走出来,玄色腰带束得紧实,眉头拧成疙瘩,
“晨光里瞎嚼什么舌根!再敢议论主子和公主,军法处置!”
卫卒们瞬间噤声,连忙低头继续练拳。
鱼二却没再留下,转身朝着诫堂的方向走去,脚步比来时沉了几分。
诫堂里静得吓人,只有“啪、啪”的木棍击肉声,混着压抑的闷哼,一下下撞在墙上。
鱼二刚走到门口,就见鱼一趴在刑架上,玄色劲装的后背已被打得裂开,渗出血迹,染红了身下的木架。
他顿了顿脚步,喉结动了动,还是推门走了进去:
“老大,你这是何苦……公主那边的差事,本就不是非你不可。”
鱼一没应声,只是在最后一棍落下时,指节死死攥住了木架边缘,指腹泛白。
待行刑的卫卒收了棍退下,鱼二赶忙上前,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胳膊:
“老大,我扶你回去。
你也是,当时在御书房,但凡跟主子解释一句,你记录公主那些事情只是怕她在中参杂其他事情,无半点私心,主子也不会罚得这么重。”
鱼一靠在鱼二身上,疼得额角冒冷汗,却没理会他的话。
他深吸一口气,胸口的起伏扯得后背发疼,声音却异常清晰:
“鱼二,接下来……你跟在公主身边,记住,不要惊扰她,平日就守在暗处,不到万不得已,绝不能现身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鱼二点头,刚想再说些什么,就听鱼一继续道:
“最近宫里不太平,‘影’字牌的人已经出现了,你要切记,无论发生什么,都要保护好公主……不能让她受半分伤。”
“老大,你……”
鱼二愣住了,看着鱼一苍白却坚定的侧脸,突然明白他方才在御书房的急色。
——哪里是舍不得差事,分明是怕换了人,护不住那位金枝玉叶。
晨光从诫堂的窗棂透进来,落在鱼一渗血的后背上,竟添了几分决绝。
鱼二扶着鱼一往外走,晨光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,把地上的血痕拉得很长。
刚走出诫堂门槛,鱼二终于忍不住开口:
“老大,‘影’字牌的人既然已经现了踪迹,你今早为何不跟主子细说?
至少让我知道他们常出没的地方,也好有个防备。”
鱼一靠在他身上,每走一步都扯得后背发疼,却还是缓声道:
“今早主子只问了‘影’字牌的真假,没让我多言……
而且,那伙人的行踪诡秘,我只在假山后见了一次,贸然说太多,怕反而让你乱了分寸。”
他顿了顿,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,眼神却亮了几分,
“不过我主子已经让鱼三去查了,或许能找到些线索。”
“我记下了。”
鱼二点头,又想起什么,眉头皱得更紧,
“可公主那边……你刚刚说,她平日爱去御花园的暖阁看书,还总偷偷溜去小厨房找点心,这些你之前跟我说过,我会多留意。
但万一‘影’字牌的人真冲着她来,我是先护她走,还是先留活口?”
鱼一脚步顿住,转头看向鱼二,目光沉得像晨雾里的寒潭:
“先护她走。”
两个字说得斩钉截铁,
“主子要的是公主平安,至于‘影’字牌的人,后续再查不迟。
你记住,哪怕拼了你的命,也不能让公主沾半点危险——这是命令,也是我求你的事。”
鱼二看着他渗血的后背,又对上他坚定的眼神,喉结动了动,重重应了声:
“我知道了,老大。你放心,有我在,公主绝不会有事。”
晨光渐渐爬高,把两人的影子压得越来越短。
鱼一靠在鱼二身上,慢慢往前走,后背的疼意还在蔓延,心里却松了些。
至少,护着公主的人,是他信得过的兄弟。
自那天后,鱼二便代替鱼一守在兴宜宫。
他不像鱼一那样,会在晨露未干时悄悄往窗台上放一束带着暖意的雏菊。
也不会在她偷偷溜去小厨房时,故意放慢脚步留几分纵容的空隙,只静静隐在窗外茂密的树枝上,呼吸轻得像融入晨光的尘絮,目光却始终牢牢锁着殿内的动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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