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光炸开的瞬间,程知遥被气浪掀翻在地。她整个人砸进冰层裂缝边缘,左臂疤痕像烧红的铁条贴在骨头上,疼得她眼前发黑。她咬住舌尖,血腥味冲进喉咙,硬是把晕过去的念头压了下去。
她第一反应是摸背包。
手伸进去,指尖碰到两块拼合好的熔岩石板,还在微微共振。她松了口气,立刻把它们塞到内袋,再用冲锋衣裹紧。吊坠贴着胸口发烫,她顺手按了一下,防止它突然亮起来引数据流反噬。
爆炸的强光开始退去,空气中飘着细碎的冰渣,像玻璃粉一样落下来。她抹了把脸,摘下眼镜擦了擦,随手推到头顶。视线模糊了几秒,等重新聚焦时,她看见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透明碎片嵌在冰壁上,表面浮着一行数字。
她爬过去,手指刚碰上去,那串坐标就动了。
经度——和沙漠篇沙蜥据点完全一致。
纬度——一串从没见过的参数,后面还跟着个倒三角符号,闪了一下就消失。
“仓仔!”她喊了一声。
没反应。
她又喊:“吐槽协议启动!老子现在怀疑人生你听见没有!”
像素小熊从她衣领里颤巍巍飘出来,屏幕裂得像蜘蛛网,闪了几下才拼出字:【系统重启中……97.3%适配者权限恢复……警告,检测到非线性空间折叠痕迹】
“说人话。”她盯着冰晶碎片。
【这是跨维度坐标】仓仔回应,声音断断续续,【普通导航无效,必须匹配高阶权限才能解锁】
“什么权限?”
【观星庭权杖核心频率】
她刚想追问,赵清雪的仿生腿突然抽搐了一下,然后整条腿脱离身体,自己站了起来。
程知遥后退半步,激光笔已经握在手里。
那条机械腿静静立在冰面上,脚尖开始移动,在冻土上划出一道道刻痕。线条交错,慢慢形成一个星图图案。最后一点收尾时,还标了个“?”和“圣花”两个字。
她蹲下身,用手指描了一遍轨迹,发现末端指向雨林秘境方向。
“这玩意儿是你自己画的?”她问仓仔。
【不,是外部信号远程操控。来源加密,但带有观星庭数据签名】
她抬头看赵清雪。对方躺在冰凹处,呼吸微弱,脸色发青。她伸手探了探颈动脉,跳得慢但还算稳。
正要说话,赵清雪突然睁眼。
她嘴唇抖了抖,喉咙里发出几个音节,接着咳出一口黑血,溅在冰面上冒起白烟。
“去……雨林秘境……”她声音很轻,但每个字都清晰,“那里有……激活权杖的……圣花……”
说完这句话,她的头一歪,又昏过去了。
程知遥盯着她截肢处。刚才还是金属接口的位置,现在皮肤正在变色,一层暗灰色纹路顺着大腿往上爬,像是活物在蔓延。她认得那个图案——观星庭的标记,和沙神胸甲上的是一样的。
她立刻掏出急救喷雾,对着赵清雪颈部喷了一下。然后撕开她的裤腿检查,发现印记已经侵入神经接驳口,再往上就会连通主控系统。
“你给的线索是真的还是陷阱?”她低声说,“圣花?权杖?现在连你的腿都不听你自己使唤了。”
她把冰晶碎片取下来,对着光看了看,收入仓库。口令刚念完,仓仔突然震动。
【警告:母巢能量波动上升12%,距离临界点剩余时间未知】
“知道了。”她把吊坠按回胸口,深吸一口气。
现在摆在面前的路很清楚:
要么不信坐标,留在原地等死;
要么顺着这条被设计好的路线走,赌一把“圣花”是不是真的能解锁权杖。
她回头看了一眼立方体残骸。那地方已经塌了大半,红光彻底熄灭,只剩几根扭曲的金属架插在冰里。地上还有她刚才留下的脚印,但另一边——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影站过的地方——雪面平整,没有任何痕迹。
“别信坐标……”她重复赵清雪的话,“可我现在除了跟着走,还能怎么破局?”
她站起身,拍掉身上的冰渣,把电磁链锯斧别回腰后。斧头裂了条缝,电弧时不时跳一下,但她没换。
“那就去雨林。”她说,“但我不会按你们写的剧本走。”
她从背包侧袋抽出一张防水地图,摊在冰面上。沙漠据点、雨林部落、冰川裂缝三点连成一线,正好穿过星图末端。她用笔圈了圈“圣花”标记的位置,发现那里靠近地精部落的火山口。
“老陀螺说过,火山灰里长出来的花最邪门。”她自言自语,“要是真有能激活权杖的东西,八成就在那种鬼地方。”
仓仔飘到她肩膀上,屏幕显示:【建议优先排查雨林水源污染源,上次孢子爆发与地下热流有关】
“你是说,圣花可能是变异体?”
【概率68.5%】
她收起地图,转身看向赵清雪。得把她安置好,不能带在身边——现在这状态,随时可能被远程接管。
她找到一块相对完好的防护板,拆下外骨骼支架固定在冰壁凹槽里,把赵清雪抬上去卡稳。又在她手腕绑了生命监测环,连到自己的腕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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