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几个字,他几乎是贴着她说出来的,气息拂过她的耳廓,带着薄荷的清凉和一丝危险的诱惑。
钱昕昕耳根一热,拍开他的手:“进展就是你现在立刻回你自己的办公室,或者回家。我要下班了。”
纪煜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,知道不能逼得太紧,见好就收。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,嘴角却咧到了耳根:“行,听钱总的。送你到楼下总可以吧?司机今天请假了,我当你专属司机。”
钱昕昕懒得再跟他争辩,拿起外套和包:“随你。”
电梯一路下行,纪煜倒是规矩了不少,只是目光时不时落在她身上。直到坐进车里,他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。
“对了,差点忘了正事。”他一边发动车子,一边说,“过两天,车队要去欧洲集训,备战下半赛季。大概……得去一个多月。”
钱昕昕系安全带的动作顿了一下,随即恢复自然:“嗯,工作需要,你去就是了。”
“一个多月呢,”纪煜侧过头看她,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舍不得,“你会想我吗,钱总?”
钱昕昕目视前方,语气平淡:“钱氏和纪氏的合作项目我会跟进,不用担心。”
“啧,没良心。”纪煜嘀咕一句,却也没再纠缠,只是开车的神情认真了些。
车子平稳地驶向钱昕昕的公寓。夕阳的余晖将街道染成温暖的橙色,车内流淌着舒缓的爵士乐。一种微妙而宁静的气氛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。
到了公寓楼下,钱昕昕刚要下车,纪煜却叫住了她。
“昕昕。”
她回头。
纪煜看着她,车窗外的霓虹初上,在他眼底投下细碎的光影,之前的玩闹神色收敛了许多,变得格外认真:“我不在的时候,照顾好自己。有事随时打电话,我24小时开机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低沉了几分,“别又一个人硬扛。”
她看着纪煜,他眼底的担忧和牵挂清晰可见。沉默了几秒,她轻轻点了点头:“知道了。你也是……注意安全。”
说完,她推门下车,没有回头,步伐却比平时慢了些。
纪煜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公寓大门后,才缓缓驱车离开。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,嘴角噙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。
来日方长。
而走进电梯的钱昕昕,看着镜面里自己依旧没什么表情的脸,却抬手,轻轻碰了碰刚才被他气息拂过的耳廓。
那里,似乎还残留着一点不寻常的温度。
---
钱昕昕回到空荡的公寓,智能灯光感应亮起,驱散一室冷清。她脱下外套,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,竟觉得这往常觉得刚好的一切,此刻显得有些过于安静了。
纪煜的存在感太强,哪怕他人走了,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他那股混着薄荷与机油味的、生机勃勃的气息。
她走到吧台边,给自己倒了杯水。
手机震动,是纪煜发来的消息,一张图片——酒店送餐的菜单,好几样菜后面打了勾,都是她偏好的口味。
「帮你点了,半小时后到。记得吃饭,别又看文件看忘了。[图片]」
紧接着又一条:「看看喜不喜欢,不喜欢我再换。」
钱昕昕看着那精心勾选的菜品,指尖在屏幕上停顿片刻,回了两个字:「还行。」
那边几乎秒回:「只是还行?钱总要求真高。」
她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抱着手机挑眉撇嘴的样子,没再回复,将手机放到一旁。但某种细微的、陌生的暖意,却像投入静水的石子,漾开圈圈涟漪,轻轻漫过心防的壁垒。
晚餐很快送到,精致可口。她安静地吃完,味道确实很好。
——
接下来的日子,钱昕昕重新全身心投入到钱氏的运营和南城港口的项目中,节奏甚至比住院前更快。她需要将失去的时间抢回来,更需要向所有人证明,钱氏在她手中,只会更加强大。
纪煜不在,但存在感却无孔不入。
每天清晨,会有一束不重样的新鲜花束准时送到她的办公室,附着的卡片上永远是嚣张又欠揍的留言:
「Day 1:替我看好我的‘新办公室’,不准让别人蹭坐。」
「Day 3:听说今天A市降温,钱总多穿点,病刚好别嘚瑟。(ps:想你了)」
「Day 5:附赠一张本少爷训练帅照,缓解一下某人的相思之苦。[图片]」
——照片上的他穿着赛车服,靠在车身上,对着镜头笑得张扬肆意。
钱昕昕每次都是面无表情地把卡片收进抽屉,花束则让人插瓶放在办公室角落。
但余迹好几次进来,都撞见她对着那堆越攒越多的卡片,嘴角有一丝极淡极快的、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。
他偶尔也会打来视频电话,背景通常是喧闹的赛车场或健身房,满头大汗,气息不匀,却总是第一时间接通,屏幕怼得很近,眼睛亮得惊人。
“干嘛呢钱总?有没有背着我偷偷加班?”
“吃饭没有?拍个视频给我看看吃的什么?” “啧,黑眼圈又重了,我不在就没人管得了你了是吧?”
钱昕昕通常只是简短回应几句,有时甚至一边处理文件一边听他絮叨,但从未主动挂断。她甚至渐渐习惯了他这种吵吵嚷嚷的“背景音”。
——
这天下班晚,回到公寓已是深夜。
洗漱完躺在床上,手机屏幕亮起,是纪煜发来的消息,时间显示是欧洲的傍晚。
「刚试完新调校的车,爽翻了![视频]」 「这边下雨了,冷飕飕的。你想我没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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