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车缓缓停靠在站台，汽笛声在晨曦中回荡。林晚透过车窗望着这座陌生的北国城市，站台上人来人往，广播里播放着激昂的革命歌曲，一切都透着新鲜的气息。
到了。韩峥利落地取下行李，一手提着箱子，另一只手自然地牵起她。
走出车站，一辆军绿色吉普车早已等候在那里。一个年轻战士小跑过来，利落地敬礼：团长！
这是小李，我的通讯员。韩峥向林晚介绍，又对小李说，这是你嫂子。
嫂子好！小李恭敬地接过行李，悄悄打量了林晚一眼，脸上露出朴实的笑容。
车子驶过积雪的街道，林晚好奇地望着窗外。这里的建筑与家乡大不相同，多是结实的红砖房，屋檐下挂着冰凌，在晨光中闪闪发光。
冷不冷？韩峥注意到她在打量窗外。
林晚摇摇头，其实放在膝盖上的手已经冻得有些发麻。韩峥察觉到了，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，包在自己温热的手掌里。
车子驶入部队大院，门口持枪的哨兵立正敬礼。院内很安静，一排排整齐的营房矗立在积雪中。让林晚意外的是，车子并没有在那些崭新的楼房前停下，而是继续往里开，最终在一排略显陈旧的砖瓦平房前停了下来。
韩峥的神色有些局促：晚晚，组织上暂时只能分到这样的房子。这是以前的老家属院，条件比较简陋......
林晚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去。眼前的砖瓦房虽然老旧，但独门独院，房前还有个小院子，虽然现在被积雪覆盖，但能想象春天时的模样。
我觉得很好啊。她转头对韩峥微笑，有个小院子，多好。
韩峥愣了一下，显然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。他快步跟上，语气依然带着歉意：这房子年头久了，冬天可能会比较冷。我本来想争取楼房的......
我真的觉得这里很好。林晚停下脚步，认真地看着他，你看，独门独院，多清净。比起挤在楼房里，我更喜欢这样的房子。
小李帮着把行李搬进屋。房子确实有些年头了，墙皮有些斑驳，地面是水泥的，但收拾得干干净净。外间是客厅兼餐厅，里间是卧室，虽然陈设简单，但该有的都有。
这里以前住的是个老首长，后来搬去干休所了。小李解释道，房子是旧了点，但质量很好，冬暖夏凉。
林晚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圈，越看越满意。卧室朝南，阳光充足；厨房虽然小，但功能齐全；最让她喜欢的是那个小院子，虽然现在覆着厚厚的积雪，但来年春天可以种些花草。
我真的太喜欢这个院子了。她站在院子里，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，等开春了，我们可以在这里种点菜，种点花。
韩峥看着她发自内心的笑容，心里的愧疚感稍稍减轻了些：你不嫌弃这里简陋就好。
怎么会嫌弃呢？林晚挽住他的手臂，有个自己的小院子，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。
送走小李后，林晚迫不及待地开始打量这个新家。客厅里摆着几件半旧的家具，虽然款式老气，但用料扎实。卧室里的双人床上铺着崭新的军被，显然是韩峥提前准备的。
先把厚衣服拿出来，韩峥一边整理行李一边说，这房子保暖性可能不如楼房，晚上得多盖一床被子。
林晚看着他仍然带着歉意的侧脸，走过去轻轻抱住他：你别总觉得委屈了我。对我来说，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。而且我是农村长大的，这样的房子反而让我觉得亲切。
韩峥回抱住她，声音低沉：我只是想给你更好的。
这就是最好的。林晚抬头看他，眼神真诚，你看，我们有自己的小院子，有独立的厨房，房间也够用。比起很多还住在集体宿舍的战友，我们已经很幸运了。
这话让韩峥的神色终于明朗了些。他环顾四周，开始盘算着：等开春了，我把院子收拾出来，给你搭个葡萄架。屋里可以再刷一遍墙，窗户也要修整一下......
这些都不急。林晚笑着说，先简单收拾一下，让我熟悉熟悉环境。
两人一起动手收拾行李。林晚把书籍整齐地摆在靠窗的桌子上，把那支玉兰银簪小心地放在梳妆台上。当她拿出那台收音机时，韩峥立刻接过去调试。
这里信号可能不太好，我明天去领个天线。
林晚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样子，心里暖暖的。她知道，这个男人在用他的方式弥补内心的愧疚，虽然她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需要弥补的。
收拾完行李，韩峥带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。院子不大，但布局合理，墙角还堆着前主人留下的几个花盆。
等雪化了，这里可以种些月季。韩峥指着墙根说。
我想种点青菜，林晚兴致勃勃地说，再种几棵西红柿。
看着她对未来生活的憧憬，韩峥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。
中午韩峥去食堂打饭回来，林晚已经把小方桌擦得干干净净，还铺上了一块自己带来的桌布。
虽然房子是旧的，但生活是新的。她一边摆碗筷一边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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