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文琅的目光落在花咏那张带着自负笑容的脸上,“花咏,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,你能不能跟随谁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花咏一笑, “把你移开了,我自然能跟随。”
“还真看得起我,所以,我自始至终,都是你要从高途那里搬走的障碍,对吗?”
花咏闻言,挑了挑眉,脸上的笑意更浓,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坦诚,仿佛这是值得炫耀的功绩。
“对啊,”他轻描淡写地承认,指尖在膝盖上的薄毯上轻轻划过,“他以前满心满眼都是你,沈文琅,你不知道我为了把你从他心里拔出来,费了多少劲。像个小丑似的在他面前舞了那么久的锄头,才总算让你在他心里松动了几分。”
“双管齐下,手段倒是高明。”沈文琅嘴角露出冰冷的讥诮,“在我面前,你和盛少游打得火热,故意让我误以为你重心不在高途身上;在高途眼里,你又营造出和我纠缠不清的假象,让他觉得你我之间牵扯太深,他插不进来。这么一来,无论最后成败,你都稳赚不亏,于你而言,全是收获,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。”
“算盘不打得精一点,怎么能从你沈文琅手里抢人?”花咏笑得坦然,甚至带着几分自得,“不过说起来,我唯一算漏的,就是你的易感期。”
他话锋一转,目光落在沈文琅脸上,带着一种探究的审视,“昨天我去看过了,本来都做好了后手——就算你在易感期里一时失控,永久标记了他,我也有办法给他抹去,让他重新回到我身边。可我没想到,你居然没有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里第一次染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,“这么看来,文琅,你倒真的很天真。天真到宁愿忍着易感期的痛苦,还想要他心甘情愿的爱,也不肯用信息素强迫他。”
“天真?”沈文琅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的确也自嘲地笑出了声,“我是很天真,想要他的爱,可我却从来没把爱给足他。我总觉得他跑不了,总觉得只要我伸手,他就会留在我身边,所以我肆意消耗他的真心,忽略他的委屈,直到他说要离开,我才明白,有些东西,一旦错过,就再也抓不回来了。”
花咏这才真正仔细地打量起沈文琅,眼前的男人,完全不是那个意气风发、桀骜不驯的沈文琅。往日里眼底的锋芒和锐气消失,只剩下挥之不去的消沉和疲惫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。
“沈文琅,你今天真不对劲。”花咏语气里带着几分困惑,“就算我釜底抽薪,也把高途从你身边拔了出来,可我又没完全把他拿下啊。他现在既没跟我走,也没离开你的范围,你就消沉成这副模样了?”
在他看来,沈文琅从来都是输得起、放得下的人,就算失去,也该是怒不可遏的报复,而非这般死气沉沉。
沈文琅迎上他的目光,眼里一片沉寂,映出花咏不解的脸。
“花咏,你不懂。”他缓缓开口,声音轻得像一阵风,“你心里还没有真正的爱,你对高途,就像小孩子抢玩具,只想着一定要抢到手里,至于玩具愿不愿意,有没有心,你根本不在乎,抢到了就算赢。”
花咏哼笑一声,不以为意,这不是他教育江恒的话吗?
沈文琅眼神飘向窗外,像是透过玻璃,要从自己旁边看到那个曾经站在他身边,眼神明亮又带着小心翼翼的高途的影子。
“等有一天,你心里真的装了一个人,真的有很多爱要给他的时候,他却不要了,你就会知道,不是那样的。”
花咏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,像是捕捉到了什么关键信息,语气带着急切,“什么意思?你这话里有话。”
他总觉得沈文琅今天的反常,不仅仅是因为看清自己的布局,失去了高途,更像是知道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。
沈文琅收回目光,重新看向花咏,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,“我和你争来抢去,机关算尽。我以为他不会那么快开始一段新的感情,以为只要我得到了他的人,慢慢磨,就能得到他的心;我以为只要我布局好天机生物,给他一个安稳的未来,我们就能重新开始……”
他的声音渐渐低沉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告解,“你刚才说得没错,我一直把他视为囊中之物,觉得他就该属于我。可我忘了,他有自己的意志,有自己的选择。他离开我的时候,眼神那么坚定,清清楚楚地说出了别人的名字,说他要走了,说他想好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。”
“那一刻,我所有的雄心壮志,所有的计谋手段,所有的黑暗报复,都瞬间瓦解了。”沈文琅的喉咙动了动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,“我舍不得把那些阴私的手段用在他身上,舍不得毁了他眼里的光,舍不得让他再受半分委屈。我只想看他笑,看他意气风发的样子,看他顺顺利利地走下去,哪怕他爱的人不是我,哪怕他选择的未来里没有我。”
沈文琅闭上眼,再睁开时,眼底只剩下一片荒芜的疲惫,“原来,我是这么爱他。可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,回头望去,已经无岸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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