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文琅在空荡的办公室里焦躁地踱步,那种失控感如同藤蔓般缠绕住他的心脏,越收越紧。
他抓起外套,冲出办公室。
他得找到高途,现在,立刻!
秘书处依旧忙碌。
梁秘书见他出来,立刻起身,“沈总,您……”
“高途呢?”沈文琅急促地打断他。
“高秘书?大约十分钟前他在,后来出去了,没说去哪里,应该是未下班,需要我电话联络吗?”梁秘书谨慎地回答。
出去了?他能去哪里?回家?不,以高途的性格,在正式离职交接清楚前,他不会轻易抛下工作。
“不用电话联络。”
沈文琅脑海里已经出现了答案,楼顶。
HS大厦的顶层天台,那里视野开阔,几乎可以俯瞰半个江沪。以前偶尔工作压力极大,或者遇到难以决断的事情时,沈文琅自己会上去吹吹风,冷静一下。他好像……也见过高途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那里过。
对,一定是那里!
沈文琅几乎是用跑的向楼顶的专用电梯奔去。
比起急切的沈文琅,花咏很淡然,他给盛少游发了消息,说秘书处临时通知加班,不能去酒局。待得了句“好好吃饭,注意休息”的回复,才施施然走向了另一个方向。
顶楼,太显眼,太容易被找到。
高途那种极致的冷静和有条不紊的状态,恰恰是内心风暴过后的死寂。他需要宣泄,需要出口,可此时却又不能完全脱离,那就只能去一个相对放松却又隐蔽的地方。
花咏凭着一种近乎野兽般的直觉和对高途行为模式的细微观察,走向了大厦另一侧,一个相对偏僻的、连接着空中花园的休息露台。
这里摆放着几张桌椅,平时午休时会有员工过来,但在这个已下班又未完全下班的尴尬时间点,通常空无一人。
露台的风比室内凛冽一些,吹动着花咏额前的碎发。他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倚在栏杆边的身影。
高途,果然在这里。
他微微仰着头,看着远处天际线被夕阳染成的橘红色,眼神空茫,仿佛灵魂已经抽离,只剩下一个疲惫的躯壳。夕阳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暖光,却丝毫驱不散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。
花咏没有立刻上前,他安静地看了一会儿。
这样的高途,褪去了所有职业伪装,脆弱得让人心惊,也……真实得迷人。
调整了一下表情,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温和无害、带着同情心的真实的Omega一样,花咏才迈步走了过去。
“果然在这里。”
花咏的声音放得很轻,带着一丝了然的温和,打破了寂静。
高途身体微微僵了一下,缓缓转过头。看到是花咏,他眼底的戒备稍稍褪去,但那份空洞和疲惫依旧浓郁。
“花秘书。”
“叫我花咏就好,现在又不是上班时间。”花咏走到他身边,学着他的样子倚在栏杆上,与他并肩看着远方,“这里视野不错,比顶层天台清静,也没那么冷。”
高途沉默了一下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交接清单开始列了?”花咏貌似随意地问,目光却继续描摹着高途侧脸的轮廓,和他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忧郁。
“嗯。”高途的回答依旧简短。
“速度真快。”花咏感叹了一句,语气里听不出是赞赏还是别的什么,“看来是去意已决。”
高途的指尖在冰凉的金属栏杆上无意识地划了一下,没有否认。
“其实我能理解。”花咏转过头,认真地看着他,“这么多年一直面对一个……那样的上司,确实很累。不过韩越这样的历史遗留问题就放过吧,大明星因为得到很多人的爱,对于得不到的,反倒会比普通人偏执。”
高途终于将目光从远方收回,落在花咏脸上,“花秘书……花咏,你好像知道很多。”
花咏笑了笑,那笑容在夕阳下显得有些朦胧,“秘书的职责之一,不就是眼观六路,耳听八方吗?何况,有些事……并不难猜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更低了些,“尤其是,当一个人看另一个人的眼神,始终和别人不一样的时候。”
高途的心猛地一跳,下意识地避开了花咏的目光,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。
“别紧张。”花咏语气轻松,“我没告诉任何人。毕竟……”他自嘲地弯了弯唇角,“在HS,谁还没点儿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呢?”
这话带着一种奇特的共鸣感。高途不由得重新看向花咏,这个总是亲近又疏离、简单又神秘的花秘书,此刻在他面前,似乎也卸下了一层伪装。
“为什么……跟我说这些?”高途问。
“大概是因为,我觉得我们某种程度上,算是同类?”花咏歪了歪头,眼神清澈,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,“都在这个由Alpha主导的丛林里,小心翼翼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,努力生存下去。”
高途沉默了片刻,才默默低声道,“扮演角色……真的很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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