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会把录音交给中央巡视组。”林辰的声音异常坚定，他从口袋里掏出个新U盘，把录音笔里的内容导进去，“不仅是你父亲的事，还有李建国记者的坠楼案，刘斌的文化产业园贪腐案……所有被掩盖的真相，都会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。”
王小六突然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，额头重重磕在水泥地上。“林市长，我信你。”他的声音带着哽咽，“我爸总说‘人在做，天在看’，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。”
林辰扶起他时，看见他脖子上挂着个东西——是枚用铜丝编的小鞋子，磨得发亮。“我爸给我编的，说‘小六，咱做人得像这鞋子，踏实实的，不能走歪路’。”王小六摸着铜鞋，眼泪又掉了下来。
走出废品站时，风停了。阳光透过云层照在老剧院的废墟上，那里如今立着栋光鲜的商业楼，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光。林辰摸了摸口袋里的新U盘，沉甸甸的，像装着无数被压抑的声音。
他想起陈阳U盘里的照片，想起那个攥着“拆迁”笔记本的模糊人影，突然明白老剧院拆迁案不是结束，而是马文涛侵吞公共利益的开始。生态新城的湿地保护区，不过是他贪腐链条上的又一环。
手机响了，是赵峰发来的消息：“巡视组的车已经进入镜州境内，预计下午三点到红光村小学。”林辰回复了一个“收到”，抬头望向远处的天际线。那里的云被风吹得散了又聚，像极了此刻的人心——有恐惧，有妥协，但也有不肯熄灭的希望。
王小六追了出来，手里拿着双修好的皮鞋，鞋油擦得锃亮。“这是我爸最后修的那双鞋，他说等修好了，要送给重视规矩的人。”他把鞋递给林辰，眼神里的戒备变成了信任，“林市长，路上小心。我爸说，坏人虽然多，但天总会亮的。”
林辰接过皮鞋，鞋跟处的铜钉闪着微光。他知道，接下来的路不会好走，马文涛绝不会坐以待毙。但此刻，握着这份新证据，想着名单上那二十个名字，还有陈阳未凉的热血，他的脚步异常坚定。
就像王师傅说的，天总会亮的。而他们这些人，就是等天亮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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