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现在呢?
岁安长到了十五岁,比她还高一个头,能雕出让全村人称赞的龙柱,能自己赚钱,甚至还有了去城里跟着大师学手艺的机会。
他不再是那个会追着她要糖的小孩了,他有了自己的本事,有了更广阔的可能。
清欢轻轻叹了口气,把最后一点玉米撒进石槽,看着小鸡仔们依旧围着自己啄食,心里酸酸的。
要是岁安也能一直像这样就好了,不会长大,不用面对外面的世界,不用有那么多选择,就一直留在这个小院里,依赖着她,围着她转。
那样,她就不用每天担心,担心他被外面的繁华吸引,担心他会离开这个家,离开她。
风把院角的桂花香吹过来,落在清欢的发梢。
她伸手摸了摸身边花母鸡的羽毛,它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手心。
她也知道,自己不能一直盼着他不长大,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过。
“清欢,鱼处理好了,你要不要看看?”
岁安的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,带着少年人的清亮。
清欢立刻回过神,压下心里的怅惘,站起身朝着厨房的方向应道:
“来了!我把鸡食盆收了就来!”
她最后看了一眼鸡舍里的老母鸡和小鸡仔,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糠,转身往厨房走。
岁安看着清欢系上围裙要洗鱼,突然凑过去,挠了挠头:
“清欢,我帮你打下手吧?比如切姜蒜,或者生火。”
清欢正拿起鱼要冲水洗,闻言愣了一下,转头看他。
岁安的眼神里带着点期待,还有点不好意思,显然是真心想帮忙。
这几年,岁安一门心思扑在石雕上,厨房的活几乎没沾过,连煮个粥都能忘了关火。
她忍不住笑了,把鱼放回盆里:
“好呀,那你先帮我把姜蒜切了吧,姜要切片,蒜拍扁就行。”
岁安立刻点头,拿起案上的姜块,笨拙地捏着菜刀。
他握惯了凿子,握菜刀的姿势都带着点握凿子的僵硬,刀刃刚碰到姜块,姜就滑了一下,差点切到指尖。
“哎!”
他连忙缩回手,吐有点尴尬地看着清欢。
清欢走过去,从他手里轻轻拿过菜刀,再把姜块摆好,然后握住他的手,让他的手指蜷在刀柄上,掌心贴着刀背:
“握菜刀要放松点,别像握凿子那么使劲,你看,刀刃贴着姜,慢慢切,就不会滑了。”
她的手很软,裹着岁安的手,慢慢引导着刀刃落下,一片薄薄的姜片就切了下来。
“这样?”
岁安跟着她的力道慢慢切,虽然切出来的姜片有厚有薄,却比刚才稳多了。
清欢在旁边点头,声音温柔:
“对,慢慢来,第一次切这样已经很好了。”
切完姜蒜,岁安又主动要去生火。
灶台里的柴刚烧到一半,他蹲下身,抓起一把柴就往里面塞,结果塞得太满,火苗“噌”地窜上来,差点燎到他的头发。
“我去!”
他连忙往后躲,头发梢还沾了点火星,吓得清欢赶紧走过去,帮他拍掉头发上的灰,又把灶里的柴往外扒了些:
“生火要留空隙,柴太挤了没气,反而烧不旺,还容易窜火。”
岁安看着清欢熟练地调整柴的位置,火苗很快又变得平稳,脸颊有点红:
“又帮倒忙了。”
“哪有,”
清欢笑着帮他擦了擦脸颊沾到的灶灰。
“你愿意帮忙就很好了,我以前学做饭的时候,还把粥煮糊过呢,比你还笨。”
说着,她把洗好的鱼递给岁安:
“你帮我把鱼放进锅里吧,水刚烧开,小心烫。”
岁安小心翼翼地捧着鱼,慢慢放进锅里,水溅起来一点,烫到他的手背,他也没吭声,只是偷偷甩了甩手。
清欢看在眼里,没说破,只是转身去拿调料,心里却很欢喜。
岁安很笨拙,但正是她想要的,这种认真的依赖,让她想起他小时候跟着她学系鞋带的样子。
那时候他也是这样,笨手笨脚,却会仰头看着她,等着她教。
锅里的水再次烧开,鱼的鲜香慢慢飘出来。
岁安站在旁边,看着清欢往锅里加姜片、葱段,又撒了点盐,动作熟练。
清欢搅拌着锅里的鱼汤,眼角的余光瞥见岁安盯着锅看的样子,嘴角忍不住上扬。
她喜欢这样的时刻。
这种被需要的感觉,像一股暖流,悄悄抚平了她的忧虑。
就算他以后会学更多手艺,会看到更广阔的世界,至少此刻,他还需要她。
“再煮十分钟就能放豆腐了,”
清欢对岁安说。
“你帮我把豆腐拿过来吧,在碗柜第二层。”
“好!”
岁安立刻应道,快步走向碗柜,这次没再毛手毛脚,小心地把豆腐碗端过来,放在案上。
鱼汤在锅里“咕嘟咕嘟”地冒着泡,鲜香混着姜葱的味道飘出来。
岁安挨着清欢坐下,想起她平时给自己按摩,忽然开口:
“清欢,以前都是你给我按,今天我给你按按吧,你天天洗衣做饭,肩膀肯定也酸。”
清欢的身子瞬间僵了一下,脸颊泛起红晕,连忙摆手:
“不用不用,我不酸,你坐着歇会儿就好。”
她平时总主动抱着他、给他揉肩,可真要岁安反过来为她做这些,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。
“别啊,试试嘛。”
岁安没给她拒绝的机会,轻轻拉过她的胳膊,让她背对着自己坐好。
“我轻点,肯定不疼。”
他的语气带着点少年人的执拗,清欢挣了两下没挣开,只能红着脸妥协,乖乖坐直身子。
岁安的指尖刚碰到她的肩膀,就感觉到清欢的身子轻轻颤了一下。
他的力道不算重,可清欢还是猛地绷紧了肩膀,胳膊上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,嘴角紧紧抿着,像是在忍着什么。
“是不是太用力了?”
岁安连忙放轻力度,轻轻贴着她的肩膀,慢慢揉捏起来。
这一捏,他才清晰地感觉到清欢的身体有多软。
她的肩膀薄薄的,隔着一层连衣裙的布料,能摸到细腻的触感,像棉花一样,轻轻一捏就陷下去,仿佛没什么骨头。
风从院外吹进来,掀起她颈后的碎发,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混着她身上特有的甜香飘过来,钻进岁安的鼻尖。
他的手掌很大,两只手轻轻覆在她的肩上,更显得她身形娇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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