蚀骨散的毒素尽去,如同卸下了千斤枷锁。虽然经脉的损伤和身体的亏空还需要时间调养,但林小邪终于感觉这具身体重新属于自己,那股萦绕不散的虚弱和绝望感被蓬勃的生机取代。
他在猎户木屋外打了趟似是而非的军体拳,活动着僵硬酸软的筋骨,感受着久违的力量感在四肢百骸间缓慢流淌。
“少爷,您看起来好多了!”小环捧着洗净的野果,眼睛亮晶晶的。
王莽更是咧嘴憨笑:“林神医,您这气色,比昨天强了十倍不止!”
林小邪接过野果啃了一口,酸涩中带着微甜,一如他此刻的心情。他掂了掂怀里剩下的四百多两银子,又看了看通往青云城的官道方向,眼中闪烁着计算的光芒。
“基础状态恢复,启动资金到位。下一步,前往青云城,目标:接触核心反派岳不凡,搜集证据,并寻找提升实力的契机。”他在心里默默规划,“但以我现在的实力,直接对上岳不凡无异于以卵击石。需要在路上尽可能提升自保能力,并收集更多情报。”
“行动方案:沿官道前行,遇城不入,逢镇稍歇,低调赶路,高调……呃,见机行事。”
三人稍作收拾,用粗布将银两和赤阳参等贵重物品包好,扮作逃难的寻常人家,踏上了前往青云城的官道。
官道上车马粼粼,偶尔有快马扬鞭的江湖客驰过,带起一路烟尘。林小邪刻意低着头,收敛气息,但他那份与周遭难民格格不入的从容气质,以及身边跟着一个明显是练家子的王莽,还是引来了一些若有若无的打量。
走了大半日,日头偏西,前方出现一个岔路口,路边有个简陋的茶棚,挑着“刘家茶铺”的破旧旗幡。几桌行商脚夫正在歇脚喝茶。
“过去歇歇脚,打听点消息。”林小邪示意道。
三人刚在角落一张空桌坐下,就听见旁边一桌几个带着兵器的汉子正在高声议论。
“听说了吗?黑风寨昨晚吃了个大亏!”
“哦?赵虎那厮又踢到铁板了?”
“可不是!据说在镇上追捕林家余孽,不但人没抓到,手下几个好手还被一个小子用诡计弄瞎了眼睛,现在还在药铺里躺着呢!”
“林家?哪个林家?”
“就是前些天被灭门的那个清河镇林家!据说那林家小子邪门得很,明明是个废人,不知怎么突然会了一身诡异的医术和坑蒙拐骗的本事,还把妙手堂的张掌柜都给忽悠了,骗走了好几百两银子!”
王莽和小环听得脸色发白,紧张地看向林小邪。
林小邪却端起粗瓷大碗,慢悠悠地喝了口寡淡的茶水,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,仿佛听的是别人的故事。
“信息传播速度符合预期,‘林小邪’之名初步在底层江湖流传,标签:‘诡异’、‘骗子’。有利于制造信息迷雾,但也增加了被识破的风险。需加快行程。”
就在这时,官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女子的惊呼。
只见一辆看起来颇为华贵的马车被七八个手持钢刀、面目凶悍的匪徒拦在了路中央。车夫早已被砍倒在地,不知生死。两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吓得瑟瑟发抖,护在车厢前。
一个匪首用刀指着车厢,淫笑道:“车里的小娘子,自己出来吧!陪爷几个乐呵乐呵,还能留你一条活路!”
周围茶棚里的人纷纷侧目,但看到匪徒人多势众,且凶神恶煞,都敢怒不敢言,甚至有人悄悄起身想溜。
王莽握紧了拳头,看向林小邪,低声道:“林神医,咱们……”
林小邪目光扫过那群匪徒,又看了看那辆马车,眼神闪烁。他不是圣母,自身难保的情况下,多管闲事是取死之道。但看着那无助的丫鬟和可能遭遇不幸的车中女子,属于现代人底线和原主记忆中那点残存的侠义心肠,又让他有些犹豫。
“风险评估:匪徒八人,战力不明。王莽可应付三到四人。我方有伤员(我)和非战斗人员(小环)。胜率低于30%。但……见死不救,念头不通达。”
他快速权衡着。就在这时,那匪首似乎不耐烦,一把推开挡路的丫鬟,伸手就去掀车厢的帘子!
“住手!”
一声清斥从车厢内传出,帘子掀开,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、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探出身来。她容貌清丽,此刻柳眉倒竖,脸上虽有惧色,但更多是愤怒,手中紧紧攥着一支金簪,对准了自己的咽喉!
“你们再上前一步,我就死在这里!”少女声音颤抖,却带着决绝。
匪徒们一愣,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哄笑。
“哈哈哈!小娘子还挺刚烈!死了多可惜?爷们儿就喜欢这样的!”
那匪首更是舔着嘴唇,一步步逼近:“你倒是死啊?死了爷也不嫌弃!”
少女眼中闪过一丝绝望,握着金簪的手更加用力,雪白的脖颈上已渗出血珠。
“机会!” 林小邪眼中精光一闪。对方注意力被吸引,且产生了短暂的僵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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