寅时末,卯时初,天色将明未明,是一夜中最黑暗、也最寂静的时刻。京城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,笼罩在浓重的雾霭与寒意之中。清源茶庄所在的街道,依旧死寂,只有更夫敲梆的单调声音远远传来。
然而,在这片寂静之下,无数双锐利的眼睛正紧紧盯着茶庄那两扇紧闭的黑漆大门。陆昭霆亲自坐镇在街对面一处早已布置好的暗哨内,张绥之则站在他身侧,两人皆屏息凝神,望着茶庄的方向。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的紧张与压抑。
“陆镇抚,各路口埋伏的人手都已就位,官窑厂那边,骆指挥也已亲自带人布下了天罗地网。”一名锦衣卫小旗低声禀报。
陆昭霆点了点头,目光未曾离开茶庄分毫,沉声道:“传令下去,没有我的信号,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,放车队过去,远远跟着,务必等其在官窑厂交接时再动手!”
“是!”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每一刻都显得格外漫长。张绥之的手心微微出汗,他既期盼着车队出现,人赃并获,救出黄莺儿;又隐隐感到一丝不安,总觉得事情似乎过于顺利。对方行事如此周密,难道真的会如此轻易地落入圈套?
终于,在东方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的时候,茶庄的大门“吱呀”一声,缓缓打开了!
只见四辆看起来十分普通的运货马车,依次从院内驶出。马车上整齐地码放着印有“清源茶庄”字样的木箱,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。每辆车由一名车夫驾驶,旁边还跟着一两个伙计打扮的汉子,看起来与寻常送货的队伍并无二致。
“来了!”暗哨内,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。
陆昭霆眼神锐利,低声道:“跟上!保持距离,切勿暴露!”
几名扮作早起行商或脚夫的锦衣卫暗探,立刻若无其事地混入渐渐开始有零星人迹的街道,远远地缀在了车队后面。
张绥之紧紧盯着那几辆马车,尤其是车轮碾过青石板路时留下的痕迹。他注意到,车辙印确实比寻常货车要深一些,但似乎……并没有沉重到装载了多人的程度。是因为箱子是特制的?还是……他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疑虑,继续观察。
车队不紧不慢地行驶着,穿街过巷,果然朝着西郊官窑厂的方向而去。一路上,没有任何异常,没有停留,没有与人交接,仿佛真的只是一次普通的送货。
天色渐渐亮了起来,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。车队的行进并未受到任何阻碍。约莫半个时辰后,官窑厂那高大的砖砌门楼已然在望。
车队在官窑厂大门外的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。为首的一名伙计跳下车,走到紧闭的厂门前,有节奏地敲了几下。片刻后,侧门打开,一名穿着窑厂工服、管事模样的人探出头来。
那伙计上前,低声说了几句,又出示了一块令牌。管事模样的人仔细验看后,点了点头,挥手示意开门放行。
就在马车即将驶入厂门的一刹那!
“动手!”埋伏在周围的陆昭霆猛地一声令下!
霎时间,如同神兵天降!早已埋伏在草丛、土坡、甚至伪装成路边摊贩的大批锦衣卫精锐,以及配合行动的顺天府衙役,从四面八方蜂拥而出!刀光闪烁,弓弩上弦,瞬间将车队和官窑厂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!
“锦衣卫办案!所有人原地不动!违令者格杀勿论!”陆昭霆一身飞鱼服,手持绣春刀,威风凛凛地出现在车队前方,声如洪钟。
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让车夫和伙计们吓得面无人色,纷纷抱头蹲下,浑身筛糠般抖动。官窑厂那个开门的管事也惊呆了,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。
陆昭霆目光如电,扫过那些盖着油布的木箱,厉声道:“给我搜!把所有箱子都打开!”
锦衣卫校尉们一拥而上,利刃出鞘,劈开绳索,掀开油布,然后用刀撬开一个个木箱的盖子!
然而,接下来的一幕,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!
箱子被一个个打开,里面……竟然是空的!或者,只有寥寥几包普通的、散发着茶香的茶叶!别说被绑架的女子,连一点与人相关的痕迹都没有!
“报告镇抚使!一号车箱子全空!”
“二号车只有半箱低级茶末!”
“三号车……空的!”
“四号车……也是空的!”
汇报声接连响起,每一声都像一记重锤,砸在陆昭霆和张绥之的心上!陆昭霆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,他猛地冲到一辆车前,亲手掀开几个箱子,里面果然空空如也!他一把揪起那个吓得瘫软在地的领头伙计,怒吼道:“说!人呢?!你们把那些女人藏到哪里去了?!”
那伙计魂飞魄散,哭喊道:“大人饶命!小的……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!小的就是按掌柜吩咐,送这批空箱子和陈茶来官窑厂……说是……说是厂里要用来装烧好的瓷器,顺便把这点茶叶送给管事们喝……小的真的不知道什么女人啊!”
官窑厂的管事也战战兢兢地上前作证:“回……回大人,确有此事……茶庄前几日就来信说有一批废弃木箱要处理,问我们窑厂要不要,可以用来垫窑或者装次品……顺便送点茶叶……小的验过令牌,确实是往常接头的规矩……这…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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