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皓凝被他半揽入怀,后颈冷汗未曦,伤口随心跳阵阵抽痛,如万千细针在皮肉里翻搅。
眼前昏翳骤笼,她倏然失了知觉。
梁策眉峰微蹙,修长手指轻挑,拨开她后领时,指尖甚至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,仿佛被那伤口的惨烈烫到。
雪白肌肤上,淤痕狰狞交错,几处已然破皮渗血,在藕荷色衣料上洇开暗色斑驳。
“卫骁!”梁策低喝一声。
暗卫悄无声息现身:“殿下。”
“去把我的紫金活血膏取来,再打盆温水。”
梁策展臂将人更稳当地揽入怀中,少女的轻盈让他臂膀微微一沉。
他调整了一下姿势,语气不容置疑。
“别让人看见。”
“是。”
梁策怀抱昏厥的陆皓凝,身形如魅,穿行于重重回廊,直至普济寺最僻静处一方禅院。
此乃方丈专为他预留的清净之所,平日里连僧侣都不许靠近。
他将人轻放榻上,动作小心翼翼,仿佛安置一件珍贵的瓷器。
略作踌躇,终是伸手,摸索着解开了她的衣带。
指尖碰到细腻的布料时,他的耳根漫上一层薄红,眼神也闪烁了一下,迅速移开,专注于解开绳结本身。
那副强自镇定的模样,透出几分笨拙。
外衫滑落,内里中衣已被血色浸染,黏连皮肉。
他动作微滞,取过一旁银剪,小心翼翼剪开黏连伤处的衣料。
十道狰狞瘀痕横亘于雪白背脊,破皮处血珠微沁,在周遭青紫淤痕间尤为刺目。
梁策眸色骤深,指尖轻抚伤处边缘,动作轻柔,仿若触碰易碎琉璃。
“值得么?”他低声自语。
榻上的人自然无法回答。
门外脚步声停驻,卫骁捧着药箱和衣物,轻声叩响门环。
“公子,东西备好了。”
梁策眸色骤凛,疾速扯过榻边玄色披风,手腕一抖,便将其严严实实地覆在她自肩至腰的肌肤之上。
动作间披风边缘掠过她裸露的肌肤,他只觉指尖微烫,迅速收手时将披风褶皱都捋得平整,确保未压到伤处。
“进来。”
他声音已恢复平日冷沉,一只手仍稳稳地按着披风的一角,确保其覆盖得密不透风。
卫骁推门而入,目光低垂,谨守分寸,只将药箱与一套素净衣裙置于榻边矮几之上,视线丝毫未敢乱瞟。
“那丫鬟被属下引去前殿了,一时半会儿回不来。”
“嗯。”梁策接过药箱,身形微侧,恰好完全挡住榻上人儿,“去守着,别让人靠近。”
卫骁眼角余光仅瞥见榻上一片玄色衣料,以及自家殿下护在榻前的姿态。
他心下了然,却仍觉此情此景于礼不合,欲言又止:“公子,这…不妥吧?”
“滚出去。”
“…是。”卫骁立刻噤声,躬身疾退,离去时甚至细心地将门扉掩得一丝缝隙也无。
禅房复归寂静。
梁策并未立刻掀开披风,而是先净了手,取过金疮药与干净软布。
一切准备妥当,修长的手指才拈起披风一角,极轻地掀开,为她细细清理创口。
他俯身靠近,几缕墨色发丝自额角垂落,拂过他专注的眉眼,竟显出几分难得的温柔。
药粉触及伤处刹那,昏迷中的陆皓凝无意识地瑟缩,唇间逸出细弱呜咽。
“疼…”
她眉头紧蹙,睫毛轻颤,一滴清泪无声滑落鬓角,洇入鸦青发丝。
梁策手下微顿,力道愈缓,几乎是屏住了呼吸。
“现在知道疼了?”
他低声问,语气里听不出是责备还是别的,但那份小心翼翼却加重了。
取过净巾,他轻轻揩拭她背上血痕,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肩颈处细腻的肌肤。
那触感让他指尖猛地一顿,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,竟有些舍不得移开,耳廓的那抹红悄然蔓延。
“邱…公子…”
陆皓凝在昏迷中呢喃,声音细若蚊吟。
梁策几乎是立刻俯身贴近,侧耳去听:“嗯?”
那回应又快又轻,带着一种下意识的关注。
“别…碰我…”
梁策气极反笑:“都这样了还逞强?”
他故意加重手上力道,陆皓凝立刻疼得弓起身子,意识也洇开几分清明。
看到她吃痛,他手上力道又瞬间卸去。
那点故意的坏心思来得快,去得更快,只剩下一丝无措。
“你…!”
她蓦然睁眼,惊觉衣衫半褪伏于榻上,顿时羞愤交迸,双颊绯红。
“登徒子!”
她挣扎欲起,却被梁策稳稳按回原处。
“别动,伤口会裂开。”
“放开我!”陆皓凝声线发颤,眼眶泛红,“谁、准你…谁准你…”
“谁准我什么?”梁策慢条斯理地继续上药,“看你狼狈的样子?还是…”
他俯身贴近她耳畔,气息灼热:“看你哭鼻子的模样?”
陆皓凝气得浑身轻颤,却因伤重无力相抗,只得将脸埋入臂弯,肩头微微耸动。
梁策见她这般情状,心尖某处倏然被轻轻一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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