灶膛里的火苗舔舐着锅底,大铁锅里的棒子面粥咕嘟咕嘟地翻滚着,热气蒸腾,驱散了厨房里一部分寒意。
然而,比空气更冷的,是弥漫在姜家小院里的气氛。
王彩凤和姜美丽母女俩站在厨房门口,看着姜青白沉默而熟练地搅动着锅里的粥,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侧脸在灶火的映照下,竟让她们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。
“娘,你看她……”姜美丽扯了扯王彩凤的袖子,压低声音,语气里带着不甘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,“她是不是中邪了?”
王彩凤心里也直打鼓,但更多的是被冒犯的恼怒。在这个家里作威作福惯了,她绝不允许这个一直被她踩在脚底的侄女翻身。
“闭嘴!胡说什么!”王彩凤低声呵斥了女儿一句,眼神阴鸷地盯着姜青白的背影,“中邪?我看她是皮痒了!等吃完早饭,看我怎么收拾她!”
她盘算着,等丈夫姜福海吃完去上工了,她非得好好“教育教育”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,让她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!
粥很快煮好了,咸菜也切了一小碟。
一家人——姜福海、王彩凤、姜美丽以及他们的宝贝儿子姜小宝——围坐在正屋那张掉漆的八仙桌旁,准备吃早饭。姜青白则照例被排除在外,按照“规矩”,她只能在厨房站着吃,或者等他们吃完,看看有没有剩的。
然而,今天姜青白并没有像往常一样,默默地端着碗缩回厨房。
她直接拿了一个空碗,走到桌边,伸手就去盛锅里的粥。
“你干什么?!”王彩凤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,猛地一拍桌子,尖声叫道,“谁让你上桌的?还有没有规矩了!”
姜福海也皱起了眉头,习惯性地摆出长辈的威严,沉着脸道:“青白,不像话!回你自己地方吃去!”
姜美丽更是得意地扬起下巴,用鼻孔看着姜青白。
姜青白盛粥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,稳稳地舀了大半碗稠粥,然后才抬起眼,目光平静地扫过桌上神色各异的四人。
“规矩?”她轻轻重复了一遍,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,“叔,婶,我有点不明白。这房子,是用我爷爷的钱盖的吧?这粮食,是用我爹的抚恤金买的吧?就连你们身上穿的……”
她的目光在姜美丽那件红毛衣上顿了顿,又在王彩凤手腕上一个不甚明显的银镯子上停留了一瞬(那是原主母亲的遗物),最后落在姜福海脚上那双半新的胶鞋上(原主父亲留下的)。
“……有多少,是真正属于你们自己的?”
她的声音不高,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,精准地刺破了这家人的虚伪表象。
姜福海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,王彩凤更是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姜青白:“你……你胡说八道什么!反了天了!我们养你这么大,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?”
“养我?”姜青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是让我住柴房叫养我?是让我每天干活还吃不饱叫养我?还是把我爹娘留下的东西都抢走叫养我?”
她每问一句,就往前走一步,明明身形瘦小,那逼人的气势却让王彩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。
“姜青白!你少在这里撒泼!”姜福海猛地站起来,试图用身高和音量压制她,“那些东西是替你保管!你小孩子家懂什么!”
“保管?”姜青白寸步不让,眼神锐利如刀,“保管到我堂姐身上?保管到婶子手腕上?还是保管到你们偷偷拿去换钱,给我堂姐买新头花,给你们宝贝儿子买零嘴?”
她这话一出,姜美丽的脸色唰地白了,姜福海和王彩凤也是瞳孔一缩。有些事,大家心照不宣,一旦被赤裸裸地摊开在明面上,就变得无比难堪。
“你血口喷人!”王彩凤尖叫着,抓起桌上的筷子就想朝姜青白扔过来。
姜青白眼神一厉,非但不退,反而迎着她的目光,冷声道:“婶子想动手?可以。正好让左右邻居都来评评理,看看是谁家霸占孤女家产,虐待侄女!看看街道办、看看厂里领导,管不管这事!”
“你敢!”姜福海色厉内荏地吼道,额头青筋暴起。他是在厂里上班的,最看重名声和影响。
“我有什么不敢的?”姜青白语气轻飘飘的,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,“我爹是烈士,我爷爷是老兵。我一个烈士遗孤,被亲叔叔一家逼得活不下去了,我还有什么好怕的?大不了,鱼死网破!”
“鱼死网破”四个字,像重锤一样砸在姜福海和王彩凤心上。他们这才惊恐地发现,这个一直沉默的侄女,一旦不再隐忍,手里竟然握着如此锋利的武器——她的身份!烈属的身份,在这个年代,是一道不容触碰的高压线!
真要把事情闹大,姜福海的工作恐怕都保不住!
姜福海的气势瞬间萎靡下去,脸色变幻不定。王彩凤也僵住了,举着筷子的手放也不是,不放也不是。
姜美丽又气又怕,看着父母都被镇住,忍不住带着哭腔喊道:“姜青白!你就是个白眼狼!我们家的名声都被你败坏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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