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此,两人在唐静贤的“积极配合”与刻意遮掩下,在唐家的别院中明铺暗盖,逍遥快活。唐静贤头顶日日春光灿烂,绿草如茵,他却甘之如饴,甚至暗中得意——能用一个女人绑住燕王之子这条线,这笔买卖,太划算了!
数月之后,苏妙清的腹部终于微微隆起,有了明显的身孕。抚摸着那孕育着新生命的地方,她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——有对未来的期盼,有初为人母的奇异感,也有一丝隐隐的不安。朱高燧得知消息后,表现得欣喜异常,对她更是呵护备至,承诺等回到北平,便向父王禀明,给她一个名分。
然而,那一日夜半时分,她因强烈的孕吐感起身,披了件外衣,在寂静无人的院中透气。路过书房院外时,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朱高燧与唐静贤压得极低的交谈声,其中似乎夹杂着自己的名字。
鬼使神差地,她放轻脚步,悄悄靠近那扇透出微弱而晃动灯光的窗棂,屏住了呼吸,将耳朵贴近那冰冷的窗纸。
“……唐大人放心,那苏氏不过是他母亲派来笼络、监视你的一枚棋子,本王岂会真被她那点姿色所迷惑?留她在府中,不过是看在唐大人你一番‘孝心’,暂且赏玩罢了。” 是朱高燧那熟悉的声音,此刻却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慵懒和不屑,仿佛在讨论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。
“殿下明鉴!下官对殿下、对燕王府忠心耿耿!那苏氏母女,不过是装神弄鬼的货色,下官虚与委蛇,也正是为了更好地为殿下掌控这股力量,以待将来大事所需啊!” 唐静贤的声音谄媚而急切,带着表功般的意味。
“嗯,你心中有数便好。此女确是一步好棋,通过她,能更方便地拿捏无为教,探查其底细。待父王大事需要时,或可一用,充作奇兵……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,” 朱高燧的声音顿了顿,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冷酷,“若是个男孩,或许还有些用处。若是个女孩……哼,不过是多一张吃饭的嘴,届时再议吧。”
窗外的苏妙清,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!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,让她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,牙齿都在打颤。原来……原来所谓的深情款款,所谓的承诺誓言,那让她魂牵梦萦、甘愿付出一切的未来,都只是一场精心设计、冰冷彻骨的利用!她在他眼中,自始至终,都只是一枚可以用来交易、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!甚至连她腹中的骨肉,也只是一件待价而沽的物品!
那曾经让她心动的温柔眼神,此刻回想起来,充满了虚伪和算计;那些甜蜜的耳语,此刻如同毒蛇的信子,舔舐着她的心脏。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她死死捂住嘴,才没有当场呕吐出来。
那一夜,她辗转反侧,无法入眠。理智在疯狂地叫嚣,告诉她应该立刻清醒,斩断这虚假的情丝,可心底深处,却还有一个微弱而固执的声音在挣扎,试图为这残酷的现实寻找一丝缝隙:也许……也许他对我,终究还是有几分真心的?等孩子生下来,他看到我们共同的骨肉,会不会……会不会有所不同?
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,如同最坚韧的藤蔓,缠绕着她千疮百孔的心,让她在痛苦的深渊边缘,维持着一种摇摇欲坠、随时可能崩解的平衡。
次日,朱高燧再来时,苏妙清试图从他的一言一行、一个眼神、一个细微的表情中,寻找昨夜那些冰冷话语的破绽,寻找哪怕一丝一毫的虚伪证据。她观察得如此专注,以至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。
“清儿今日似乎心事重重?脸色也不太好。” 朱高燧依旧扮演着温柔体贴的情人角色,伸手想如往常般抚上她的脸颊,动作自然。
苏妙清几乎是本能地,猛地偏头避开。那个动作快得让她自己都愣了一下,带着明显的抗拒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。
朱高燧的手停在半空,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凝,眼底那丝惯常的阴冷迅速掠过,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。但他很快便若无其事地收回手,语气依旧温和,听不出丝毫被冒犯的不悦:“可是身子不适?还是下人们伺候不用心?告诉我,我替你出气。”
“没……没有。” 苏妙清垂下眼,用力掩去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,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“只是……只是昨夜没睡好,有些倦怠,精神不济。” 她不敢与他对视,怕那双曾经让她沉醉的眼睛,此刻会映出自己可悲的倒影。
“既然如此,你好好休息,勿要劳神。” 朱高燧从善如流,语气体贴,“我改日再来看你。” 他离去时的背影,依旧挺拔潇洒,步伐从容不迫。但苏妙清却从中,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刻意的疏离和一种被冒犯后隐而不发的不悦。那感觉如此微妙,却又如此真实,像一根细小的冰刺,扎在她的心上,提醒着她昨夜听到的残酷真相。
此后,朱高燧来的次数明显减少了,即使来了,也多是例行公事般的问候,少了往日的亲昵。苏妙清的心,在希望与绝望的反复撕扯中,日渐麻木。她知道,那个虚幻的梦,该醒了。可腹中的孩子,却成了她无法摆脱的牵绊,也是她内心深处,最后一点不甘心的火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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