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铁锤迅速计算可行性,几分钟后抬头:“理论成功率……37%。最大的风险是:分离手术过程中,阿猫可能因规则失衡直接死亡;分离后的肺叶可能失控提前引爆;褶皱污染可能绕过屏蔽影响手术者。”
“做。”铁书墨斩钉截铁,“阿猫不会死。我说的。”
他看向林招娣:“需要什么资源、什么设备、什么人,你列清单,我十分钟内准备好。”
林招娣深吸一口气,摘下面罩:“我需要玄冰协助稳定规则场,需要老默用血脉力量暂时‘冻结’阿猫的规则流动以减少手术风险,需要至少三份生命源液γ型备用,还需要……”
她一口气报了十七项需求。
铁书墨一一记下,转身走向通讯台。
两小时后,临时手术室准备就绪。
阿猫从生命维持舱转移到特制的手术台上。老默站在床头,双手虚按在阿猫额头和胸口,冰蓝的血脉纹路如活物般蔓延,将阿猫全身的规则流动“减速”到原本的十分之一。
玄冰悬浮在手术台上方,古老誓约之灵的虚影散发出柔和的蓝光,形成一个稳定的规则场,隔绝内外干扰。
林招娣穿着全套防护服,手持特制的手术刀——刀刃上涂抹了从赤红碎片中提取的“概念焚烧”规则涂层,这是唯一能切割规则晶体的工具。
“开始。”她低声说。
刀刃刺入阿猫右胸。
没有流血——被晶体化的组织早已失去血液供应。刀刃与冰晶细刺接触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溅起苍白色的火花。
林招娣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,但双手稳如磐石。她按照冰环数据库记载的解剖图,沿着规则污染的边界,一点一点分离肺叶与正常组织的连接。
铁书墨站在观察窗外,归墟戒微微发烫。他能感觉到,手术室内的规则场正承受着巨大压力——三种不同的顶级规则(冰寂、焚烧、褶皱)在狭小空间内互相碰撞,稍有差池就会爆发。
一小时后,分离进入最后阶段。
“准备供能核心植入。”林招娣的声音从通讯器传出。
王铁锤将一枚核桃大小、内部流转着苍白光芒的结晶递入传递舱。这是用三枚苍白碎片紧急合成的“静止结晶·微型”,虽然只能持续供能七十二小时,但足够撑到手术结束后的稳定期。
结晶被嵌入几乎完全分离的肺叶中心。
刹那间,肺叶表面那些冰晶细刺齐齐亮起!苍白色的光芒大盛,但很快被结晶散发的更纯粹的光芒压制、调和。
“最后连接切断……现在!”林招娣咬牙。
刀刃划过最后一丝组织连接。
被晶体化的右肺叶完整分离,悬浮在特制的培养皿中。它依旧在缓慢收缩、扩张,仿佛还在呼吸,但表面覆盖着狰狞的冰晶细刺,内部则隐藏着尚未激活的褶皱污染。
阿猫的胸腔内,缺损的部分被临时植入了一个“规则模拟肺”——这是用流光银和灵液制造的仿生器官,虽然只能维持基本功能,但足够争取到真正的再生治疗时间。
“生命体征稳定!”监测仪传来提示。
手术室里所有人同时松了口气。
林招娣几乎虚脱,被助手扶到一旁休息。
王铁锤则开始对分离出的肺叶进行最后封装——用流光银制作的隔离层包裹,表面刻印上反向的“静止”规则纹路,确保污染不会外泄。
铁书墨走进手术室,看着培养皿中那个诡异而美丽的“器官炸弹”。
“给它起个名字吧。”王铁锤说。
铁书墨沉默片刻,吐出两个字:
“寂静之肺。”
“当它沉默时,是威慑。当它咆哮时,是毁灭。”
他抬头,看向西北方向。
“现在,该去跟那位‘造物主’……”
“好好谈谈生意了。”
实验室外,极昼的天空忽然暗了一瞬。
仿佛有什么庞大的存在,在这一刻,将目光投向了这座小小的山间基地。
寂静之肺在特制容器中缓慢搏动。铁书墨站在观测台,西北方向的天空依然三色交织,但苍白冰雾明显后撤了——苍白之主收缩了战线。
“它准备先对付我们。”老默睁开冰蓝的双眼,“我能感觉到,一股超越所有分身的意志正在凝聚。本体要降临了。”
孙浩脸色发白:“在这里?整个前沿站都会被规则碾压……”
“不在这里。”铁书墨摇头,“它会选一个‘合适’的地方——既能展现力量,又不至于引发我们提前引爆寂静之肺。”
他调出地图,手指点在冰爪山与锈蚀峡谷之间的一片区域:“无垠冰原,开阔,远离所有规则锚点,正好是展示武力的舞台。”
“你想去?”林招娣声音发紧。
“谈判嘛,总得面对面。”铁书墨咧嘴,笑容里藏着锋利,“况且,手里拿着炸药的,才有资格坐在谈判桌上。”
他下达一连串指令:“老王,寂静之肺的远程引爆装置做出来了吗?我要确保在五百公里外也能启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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