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守所审讯室的铁门在吴桐身后咣当一声合拢,那沉重的撞击如同丧钟,震得他本就佝偻的身体剧烈一颤。他像一摊失去了所有支撑的烂泥,被两名看守民警几乎是半拖半架地按在了冰冷的金属审讯椅上。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囚服刺入皮肤,寒意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“编号0731,吴桐!”主审检察官面色冷峻,声音不带丝毫温度,如同宣读判决,“根据前期掌握的证据以及相关人员供述,你涉嫌巨额受贿、滥用职权、参与非法利益输送,严重违纪违法!现在对你进行正式审讯!”
吴桐猛地抬起头,蜡黄憔悴的脸上肌肉抽搐着,那双布满猩红血丝的眼睛里,恐惧、不甘、愤怒和绝望如同浑浊的颜料被打翻,疯狂地搅在一起。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,像一条离水的鱼,徒劳地张开嘴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巨大的恐惧已经扼住了他的声带。
“我…我是被陷害的!我是被逼的!”他终于从喉咙深处挤出嘶哑的嚎叫,声音破碎不堪,带着哭腔,更像是濒死的野兽在最后哀鸣,“汪宏伟!是汪宏伟那个王八蛋!还有…还有他们!都是他们逼我!我身不由己啊!”
他猛地想站起来,却被椅子和固定装置死死卡住,只能徒劳地扭动身体,发出困兽般的呜咽。这副歇斯底里、涕泪横流、彻底崩溃的模样,哪里还有半点昔日“改革闯将”、常务副市长的半分风采?活脱脱就是一条被打断了脊梁骨的丧家犬。
一直坐在主审检察官旁边、神情肃穆、仔细观察着吴桐每一个细微表情和肢体语言的省纪委干部老田,此刻不动声色地微微侧头,目光投向审讯室角落那个不起眼的单向玻璃观察窗。隔着玻璃,他仿佛能看到两道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正穿透镜面,落在吴桐身上。
观察窗后的小房间,光线昏暗。
陈成双臂环抱,身体微微前倾,几乎贴在了冰冷的玻璃上。他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,如同精准的手术刀,无声地解剖着审讯室内吴桐崩溃嚎叫的每一个细节——扭曲的五官,失控的肢体,绝望的眼神,嘶哑的辩解…一切都在他眼底无所遁形。
“呵,”陈成嘴角勾起一抹极淡、极冷的弧度,声音低沉如自语,又清晰得足以让身边的秦奋听到,“身不由己?好一个‘逼上梁山’啊!”他微微摇头,语气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诮,“这演技,不拿个金扫帚奖都可惜了。汪宏伟逼他?逼他坐到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?逼他收下金山银山?逼他心甘情愿当人家手里的提线木偶?这逻辑,连三岁小孩都糊弄不了!”
他顿了顿,目光依旧锁定着吴桐那张涕泪纵横的脸,声音里的温度又降了几分:
“他喊得越大声,嚎得越委屈,越说明他心虚到了极点!他现在就是惊弓之鸟,只想用‘被逼无奈’这个最廉价、也最容易引起某种廉价同情的借口,把自己摘出来,至少…把最核心的、最要命的东西死死捂住!他在害怕,怕一旦撕开这个口子,他背后真正的主子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!”陈成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玻璃上轻轻敲击着,节奏如同沉闷的战鼓,“他不想死,无论是‘畏罪自杀’还是‘被自杀’,他都不想!”
站在陈成身后半步的秦奋,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,眼神锐利地扫过审讯室内的每一个角落。他低声道:“首长,他这状态…恐怕一时半会儿很难撬开牙关。硬来只会让他更缩进壳里。”
“谁说我们要硬来了?”陈成终于直起身,脸上那抹冰冷讥诮的笑意瞬间敛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竹在胸的笃定,眼中闪烁着猎人般的狡黠光芒,“对付这种自以为聪明的‘惊弓之鸟’,温水煮青蛙才最有效。让他自己把自己熬干、熬熟、熬到崩溃!老田知道该怎么做。”
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,审讯室内,面对吴桐撕心裂肺的嚎叫“我是被逼的!”,主审检察官并没有立刻厉声呵斥打断,也没有拍桌子瞪眼施加压力。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,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。旁边的老田,更是低头慢条斯理地翻开面前厚厚的一沓卷宗,拿起笔,在上面慢悠悠地写写划划,仿佛在批阅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。
这种无声的沉默,这种刻意的忽视,比任何疾言厉色的呵斥都更让人心头发毛!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无处着力,只剩下自己歇斯底里的回声在冰冷的四壁间撞来撞去,显得格外刺耳和可笑。
吴桐的嚎叫渐渐低了下去,只剩下断续的抽气和神经质的颤抖。他空洞的眼神茫然地看着主审检察官,又看看低着头的老田,一股巨大的、难以言喻的恐慌感和被彻底抛弃的寒意,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将他淹没。他就像舞台上卖力表演的小丑,观众却早已离场,只剩下无尽的尴尬和冰冷。
时间一分一秒流逝。
审讯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,以及吴桐越来越粗重、越来越压抑的喘息。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,沉重地压在每个人心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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